云蔓青心里恶心至极,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
换做之前她肯定要阴阳两句,拒绝他的礼物。
现在不同了,以牧疏白的性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送她舒颜花,肯定有某种契机。
且他这人心思深沉,善于伪装,她刚才没看出来什么,不代表就没有。
重生这种光怪陆离的事,不见得就只会发生在她一人身上。
牧疏白将舒颜花放在桌上,顺势坐在云蔓青身边,没话找话:“二小姐在做什么药丸?”
“天气冷了,给祖母做点暖身子的补药。”云蔓青含糊带过,视线落在那盆花上。
“世子这花儿不便宜吧,都说无功不受禄,多少银子我给你。”
牧疏白当即叹了一声,面上尽是受伤:“二小姐是不是还在怪我?”
云蔓青一头雾水:“什么?”
“退婚的事。”牧疏白看了眼门口,满是无奈:“我之前就跟你解释过,此前你我素未谋面,有关于你的所有种种我都是从柔嘉嘴里听说的。”
“或许你们姐妹间有误会,让我错以为你真的是不堪之人,这才会有当时的退婚一事。”
“后来在侯府住着,我长着双眼,看出你的人品,你的本事,一切深深叫我折服。”
说到这,牧疏白的双眼直视着云蔓青:“你也知道,云柔嘉始终都是侯府的养女。”
“她跟你注定是不同的,两家联姻总要有个保障才能长久,二小姐,依我看”
话没说完,云蔓青就忍不住打断:“这些话世子之前就说过,我也仔细想过。”
“侯夫人本来就不喜欢我,而世子和大小姐的婚约在祖母寿宴当日也全部传了出去,锦州人人皆知。”
“世子现在的提议,除了将我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让我背负抢夺姐姐未婚夫的恶名,对我而言没半分好处!”
“所以这些话我就当世子从未说过,这盆花我受不起,世子还是带回去吧。”
牧疏白从她这番话里,听出了几分迫不得已。
他试探着问:“如果,没有大小姐呢?”
云蔓青心里一震,面上依旧是那副无奈和惋惜:“世子糊涂了,侯府大小姐一直都在。”
“你口中的如果,当然不可能实现。”
牧疏白打量着她的脸。
云蔓青在侯府养了两个月,颜色越发动人,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挪不开眼的风情。
她彻底长开了,妖而不媚,艳而不俗,却又带着少女不谙世事的单纯和灵动。
牧疏白脑中不合时宜的想到云柔嘉那张满是脓包的脸,从前云柔嘉金玉堆砌,的确看着美丽动人。
可现在,她跟云蔓青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如果说云蔓青是六月中盛开的莲花,云柔嘉就似水中的浮萍。
牧疏白越想越后悔,当初怎么就不能再等等,非要听信云柔嘉的一面之词!
不过现在听云蔓青的意思,只要没有云柔嘉,一切还有重新来过的可能。
牧疏白目光沉了沉,一个计划爬上心头。
沉默之际,风铃传话说皇孙殿下来请二小姐诊脉。
云蔓青带着歉意看向牧疏白:“皇孙殿下此前受伤,身子没有痊愈,还得每日复诊施针。”
“今日只怕是无法招待世子了,要不,咱们下次再见?”
牧疏白大度一笑:“好,二小姐先忙,改日我再来找你。”
云蔓青点头,同时将那盆花端起来:“这个,世子还是带走吧。”
牧疏白叹了一声:“送出手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二小姐安心拿着。”
“就当是我最近住在侯府叨扰的赔罪礼。”
云蔓青没有继续推辞。
前世,牧疏白欠她的何止是一盆花,更有血海深仇,就当收利息了,他给的任何东西,她都要的起!
牧疏白走到门口,恰好跟牧亭之相遇。
他目光阴鸷,上下打量着牧亭之:“皇孙殿下看着健康,怎么听二小姐那意思,你还没好完全?”
牧亭之嗯了一声:“歹人手段狠毒,留下了点隐患,好在二小姐医术高明。”
“倒是你,跟大小姐有婚约却来二小姐院子,是不是不妥?”
牧疏白哼了哼:“我找二小姐有点事,不至于要跟皇孙殿下汇报吧?”
“不用。”牧亭之身量比他高出半个脑袋,视线往下,带了几分不屑:“慢走不送了。”
牧疏白一拂衣袖,带着一肚子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