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云曜看诊的大夫很快就出来了。
那大夫先是给老夫人行礼,而后才神色凝重的开口:“老夫人,小少爷情况不太妙。”
“落水前,他已经遭受了巨大的惊吓,导致心脉不稳,落水后没能及时救起来,被水呛入腑脏,以至于陷入昏迷。”
“我只能开药暂时稳住小少爷的心脉,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凶多吉少!”
老夫人脑袋一昏,差点栽倒在地。
云庆出事,云曜是侯府里唯一的男丁了,才刚接回来,难道又要出事?
老夫人勉强稳住心神,急迫问道:“难道没别的办法?”
大夫为难的摇头:“我医术浅薄,如果老夫人不信,只能另请高明。”
老夫人脑袋眩晕,她顾不得防备了,转向云蔓青道:“你去给曜儿瞧瞧。”
云蔓青神色复杂,轻声问:“祖母难道不怕我做手脚?”
“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儿去?”老夫人心头悲凉,话也带着无尽的哀伤:“曜儿还小,他的命不该如此!”
“刚才我怀疑你,的确是我不对,只要你治好曜儿,前面的事我既往不咎!”
云蔓青叹了一声:“我会尽全力去诊治,不过祖母有句话我不赞同,没有任何既往不咎的事,必须查!”
“查到真相,洗清我的嫌疑,更要洗清菱角身上的污水!”
老夫人应声:“好,这些都好说,你赶紧去里面看看曜儿吧。”
云蔓青给了菱角一个放心的眼神,起身去里面。
里面是秀兰嬷嬷守着,云曜躺在榻上,小小的人儿双目紧闭,脸色发青,嘴唇却发白,一看就是落水后曾有窒息。
那大夫倒是没说错,云曜很危险!
云蔓青没有耽搁,立刻上前把脉诊治。
云曜的脉象很急促,像是奔跑起来的兔子,一下接着一下。
云蔓青觉得奇怪,用手撑着他的眼皮看了眼云曜的眼珠子,当即问秀兰:“小少爷早晨吃了什么?”
秀兰嬷嬷一顿,想了想回答:“小少爷爱吃甜点,吃了一块桂花糕,还喝了一小杯牛乳。”
“赶紧把他用过的杯子和餐具拿过来!”云蔓青一想,总觉得不对,又道:“隔了这么久,餐具肯定清洗过。”
“你把做糕点和准备牛乳以及送餐食的人都控制住。”
秀兰嬷嬷被她的话吓到了:“怎么了,小少爷难道有别的问题?”
“中毒。”云蔓青言简意赅:“他产生了幻觉,所以会四处奔走,如无头苍蝇。”
她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云曜是中毒,也就能侧面说明菱角是冤枉的。
秀兰嬷嬷很快出去了,跟过来的老夫人在门边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沉。
云曜吃住都跟她一样,今早她也吃的桂花糕,不同的是她这几日吃药,总觉得口苦,闻到牛乳的香气反胃,就没喝牛乳。
老夫人沉声接过话:“问题出现在牛乳上!”
“祖母怎么知道?”云蔓青诧异的回头:“难道您不怀疑我说谎?”
老夫人叹了一声:“关心则乱,我的确不该怀疑你,是菱角的说辞和曜儿的症状让我错判。”
“现在我想通了,你医术高明,如果真的要害曜儿,完全能悄无声息,不可能把你的心腹婢子牵扯进来。”
“多半,是有人在背后设计一石二鸟的计谋,既能让你我反目,又能谋害曜儿。”
老夫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或者说,她一开始就往周淑文身上猜想过。
就因为菱角的证词过于离奇,老夫人这才把怀疑转到云蔓青身上。
眼下,答案呼之欲出。
“去把夫人叫来!”老夫人怒声朝外吩咐。
云蔓青却拦住了她:“且慢。”
老夫人冷哼:“难道你想帮她说话?”
“不至于。”云蔓青拿出银针给云曜施针,同时开口:“祖母现在叫夫人来有什么用?”
“小花园没有第二个人证,只有菱角和落水的云曜,先从饮食查起,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您别忘了,府上住着的牧弛跟侯夫人之间的关系,如果牧弛插手,不是轻易能查到的。”
老夫人一顿,面上的怒容更为清晰:“好,就依你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