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除了师父之外,没人对云蔓青真心实意的好过。
所以,前世她比任何人都要期待家的温暖,才会一步步的讨好淮安侯府,在谎言里沉沦,最终搭上了一条性命。
重生后,和牧亭之的相识是一场意外,两人都带着戒备和算计。
偏偏是这种方式,让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牧亭之几乎一直向着她。
从两人成为盟友后,她的任何计划和困难他都会伸手,而且还不需要她开口。
很多情况下是他察觉了,立刻主动帮忙,也几乎每一次,都会以两人是盟友的借口。
包括现在,他们好像不只是盟友,更像是多年未见还默契十足的老友,亦或者
“怎么不吃?”牧亭之看她捧着糖葫芦发呆,笑道:“栗子烤鸭已经要冷了。”
“你再捧着糖葫芦看一会儿,就得吃凉鸭了。”
云蔓青收回心思,将糖葫芦紧紧的拽在手中,忍不住问:“殿下,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好吗?”牧亭之想了想,歪着脑袋道:“我不觉得自己对你很好,你我是盟友。”
“一个好的盟友呢,就是要保证对方没有后顾之忧。”
他的语气很平,像是在说今晚的烤鸭跟好吃。
但,云蔓青从当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仅仅如此?”
牧亭之想也不想,立刻应声:“当然了,你值得啊,说实在的,我还从未碰到过你这样厉害的人呢。”
“你好像什么都会,有一个常人比不上的脑子,聪明伶俐大方还透彻,能认识你是我的福气。”
说到这,他伸手点了点云蔓青的眉心:“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就帮我好好整一整牧疏白。”
“最好呢,也能让他尝一尝我从前被他陷害的苦,如何?”
他朝她眨了眨眼,样子俏皮,像是在撒娇。
云蔓青忍俊不禁:“没问题。”
牧亭之看到她的疑虑打消,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能看出来刚才她为何捧着糖葫芦沉默。
没有得到过甜头的人,稍微尝到甜味,高兴的同时又会在心里质疑。
他其实也是这样。
父王死后,母妃身子就彻底垮了,这些年他一个人撑着,身边来来去去,对他毫无心机和算计的只有既安和怀瑾。
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这也让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云蔓青,是唯一一个他莫名信任的陌生人,包括那晚初次相遇,危及性命的关头,他也愿意尝试。
好在,他没有信错人。
牧亭之含着笑脸对着云蔓青,手还不自觉的给她夹菜:“你多吃点儿,最近好像又瘦了。”
“再瘦下去,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走,还谈什么对付敌人?”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云蔓青话里带着嗔怪,接过他递来的鸭腿,问道:“我今日去给勤王妃把脉了。”
“她的脉象趋于正常,已经可以正常怀孕,只是,她明日准备启程回皇城。”
牧亭之动作一顿,猛然用手背拍了拍脑门:“这几天光顾着看你们云家的好戏了。”
“你上次问我的事已经查到了眉目,给勤王妃调理身子的大夫是从凉州请的,也是勤王府的客卿大夫。”
“至于他开的方子,我也叫人弄出来了,明儿叫人给你送来。”
云蔓青嗯了一声,忧心道:“勤王妃是真心待勤王的,但从勤王的作为来看,唉”
她忍不住叹息:“但愿是我多想了,亦或者有人从中作梗。”
答案如何,云蔓青心里早就有预料,可看到勤王妃那样,她还是于心不忍,总想着万一有例外呢?
真心这东西谁也不好说,当下可能是真的,又如六月的天,瞬息万变。
牧亭之不得不暂时打断她的自我安慰:“你多半要失望,我那勤王叔叔早年间有个爱而不得的人。”
“因为两人的身份不可能在一起,后来跟勤王妃成婚乃是皇祖父下旨赐婚。”
“勤王妃并非皇城人士,她从荥阳远嫁,对勤王一见钟情,也不知道勤王是当真忘了前面撕心裂肺的感情,还是埋藏于心。”
“总之呢,外人看来,勤王和勤王妃夫妻携手,情深不二。”
云蔓青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
她凑近了几分,轻哼:“勤王心里的女人是谁?”
牧亭之睨了她一眼。
她嘴角沾了一点鸭腿上的油,看上去像个小馋猫,却一点儿也不邋遢,反而显得可可爱爱。
他拿着帕子拭去她唇边的污渍,又叹了一声:“或许,你也听过那人的名字。”
“现在的禹王妃,程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