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短瞬的静默。
牧弛喝了一口花茶,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也有几分试探的意思:“最近锦州是有什么大事吗?”
“三叔为何这么问?”牧疏白坐在他右侧,客气的搭话。
牧弛将茶杯放下,看了眼牧疏白,又看向牧亭之:“你们一个是瑞王府的世子,一个是皇孙殿下。”
“身份一个赛一个的尊贵,理应在皇城才是,锦州是出了什么事,需要你们二人亲自在这儿?”
停顿一瞬,牧弛又补充道:“还都住在淮安侯府,若我没记错,多年前先帝斥责淮安侯府居心不良。”
“他们远离皇城看上去自愿,实则是皇命,你们身为皇族后人,跟侯府诸多牵扯,实为不妥吧?”
牧疏白等了等,没等到牧亭之的解释,于是主动道:“皇叔有所不知,当年圣上曾赐下瑞王府和淮安侯府的婚约。”
“如今我已经到了成婚的年岁,侯府小姐也都及笄,联姻在即,我自然要亲自过来。”
牧弛早就知道两家的赐婚,他故作不知而已。
听到牧疏白的话,他若有所思的点头:“那的确应该你亲自过来。”
说着,又转头问牧亭之:“皇孙呢?”
“陆家寿宴在即,我来帮既安。”牧亭之浅浅解释:“陆驸马是长公主的夫婿,既安是他们的孩子。”
“我和既安一起长大,自小一起,所以跟着他过来瞧瞧这边能帮上什么忙。”
牧弛颇为奇怪:“即是如此,怎么你在淮安侯府?”
“上次提过,二小姐对我而言有救命之恩。”牧亭之目光温柔,看向云蔓青。
“既安最近忙,我的身子还需要继续用药,干脆叨扰淮安侯府了。”
牧弛恍然大悟:“看来二小姐的医术真是妙极了,她不仅救了你,还救了我!”
牧亭之当做没听懂他话里的试探,顺着往下一并夸赞:“三叔说的没错,我初次见二小姐,完全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女子会有绝顶的医术。”
说着,他话锋一转:“对了,三叔怎么忽然间回来了,我刚从皇城来锦州,没听皇祖父说肃王一脉有进皇城的计划。”
牧弛叹了一声,四下看了眼,压低声音道:“这里没外人,二小姐又救了你我,我就不避讳她了。”
“上半年我出游西陵,误打误撞发现了宝物,父王那边看过后颇为感慨,吩咐我准备一下,亲自送进皇城献给圣上。”
牧疏白一副惊疑的样子,插话问:“三叔,到底是什么宝物,需要您亲自护送?”
“宝石,价值不菲,那矿脉一旦被掘开,至少能有富可敌国的价值!”牧弛一口气说完,手轻轻在桌上敲了敲。
“如此庞大的宝物,我们肃王府不敢私吞,当然要上报。”
牧疏白感慨道:“难怪皇祖父一直赞誉肃王府是忠臣,果真如此!”
牧弛在听到这话后,敲着桌子的手指略略停顿一瞬,紧跟着才继续。
云蔓青一直在观察几人,当然没错过这个细节。
她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记下了。
叔侄三人凑在一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牧弛说起江南烟雨美景,牧疏白则是聊皇城趣事,牧亭之多数时间只听不言。
云蔓青更不用说了,相聚在这儿都各怀鬼胎,她不会主动介入进去。
从天亮说到天黑,终于有人来通传晚膳准备稳妥,请几位贵人挪步去饭厅,这场试探拉扯的见面才划下句点。
和来的时候一样,牧疏白和牧弛走在前面,云蔓青和牧亭之落后几步。
她轻声问:“你在花厅的时候,有没有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不同寻常?”牧亭之摇头:“没有,花厅里全是柑橘清香凌冽的气味。”
云蔓青迟疑一瞬:“等下去采芳院找我,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