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文跟云慕山多年夫妻,一眼就看出他正在盛怒中。
她不敢这时候开口,免得在牧弛面前吵起来,更是丢脸了。
几人去了正厅。
老夫人一看几人间的氛围,就知道肯定不妙。
她也是担心在牧弛跟前闹出不愉快,赶紧拄着拐走到云慕山跟前:“贵客在这,你别板着脸让人看笑话。”
云慕山紧蹙着眉,哼了哼:“母亲,您别操心,我知道分寸的。”
老夫人哪里能放心,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到肯定跟周淑文有关。
停顿一瞬,老夫人转向周淑文:“柔嘉腿脚不利索,你带她回去瞧瞧。”
周淑文巴望不得赶紧离开,长处一口气:“是。”
她搀扶着云柔嘉,从几人身边走过,侧头看了眼牧弛。
牧弛也正朝她看来,四目相对,也就一瞬,互相都错开了眼神。
云慕山一直都在盯着他俩,这个小小的细节,他当然没错过!
好,好的很,当着他的面都能眉目传情,刚才那么一小会儿独处,谁知道说了什么?
保不齐郎情妾意的叙旧,曾经的情谊都复燃了!
云慕山一口气堵在心里,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差了不少:“这天气,早晨还好好地,现在阴冷无比,看来是要下雪了。”
又朝牧弛道:“您要是不着急走,今晚侯府设宴做羊肉锅子,吃肉喝汤也好暖暖身子。”
牧弛没有拒绝:“那就有劳淮安侯安排了。”
云慕山没料到他答应,愣了一瞬才道:“我现在就叫人去准备。”
“花厅那边有供客人休息的地方,您挪步过去小憩一会儿。”
没人陪客人也不行。
云慕山想了想,转头吩咐云蔓青:“你既然给牧先生诊治病情,有几分交情,不如你带客人过去。”
他本来是想直接请牧亭之的,但人家是尊贵的皇孙,岂是他能随意支使的?
云慕山想到牧亭之对云蔓青的好,所以才会让云蔓青过去。
果然,话音落下,牧亭之就蹙眉道:“蔓青小姐好歹是女子,跟着三叔单独去花厅不妥。”
“正好我和三叔叙叙旧,咱们一道过去。”
话音落下,牧疏白从厅外大步流星进门,笑道:“皇孙殿下要跟三叔叙旧,怎么不带着我?”
说着,他恭敬的给牧弛行礼:“瑞王府牧疏白,见过三叔。”
牧疏白叫人提前准备,他打算去客栈密会牧弛。
谁知道他还没到,牧弛忽然生病,从客栈转去了药铺。
他只能暗暗叫人寻好一点的大夫,打算送到客栈去,还不等他有行动,云蔓青居然捷足先登了!
也不知道真的是云蔓青运气好,还是人为的巧合。
他只能继续找人盯着牧弛的动静,听说牧弛再度来了侯府,他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
时间整好。
“瑞王府?”牧弛挑眉,视线在牧疏白和牧亭之之间来回巡视:“有意思。”
“我只是肃王府的孩子,跟你们皇家嫡亲血脉之间到底隔了一层,不过你们既然尊我,正好咱们叔侄三人好好聚一聚。”
牧亭之似笑非笑的看着牧疏白,笑道:“世子这时机挑的不错。”
“凑巧,凑巧。”牧疏白也笑了笑。
他一直喜欢笑,在外人面前始终温润如玉,此时亦然:“三叔,请!”
牧弛的看了眼牧疏白,跟在他身后去花厅。
牧亭之和云蔓青落后一步,云蔓青作为侯府小姐,像是客人似的。
她乐的清闲。
花厅里燃着炭盆子,进门便是一股暖意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气。
牧弛唔了一声:“不错,侯府精心准备,我却之不恭啊。”
这一次,牧疏白没有立刻应声,而是看向云蔓青:“都是二小姐的功劳。”
“听二小姐说您身子不好,刚刚中毒了,这柑橘的皮在火龙里烧起来的气味,可以缓解您的紧张和不适。”
牧弛没有立刻搭话,他侧头看向云蔓青,眼底已然带了不满。
病人的病情乃是隐私,不管身份如何,云蔓青都不该宣扬出去!
不等他问出来,云蔓青主动开口:“世子这话说的不清不楚,我自客栈回来,不曾跟你和你身边的人碰面。”
“敢问你口中听我说起,是什么时候的事?”
牧疏白一顿,赶紧改口:“哎哟,瞧我这脑子,记错了。”
“是听大小姐身边的人说的。”他说着,还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怪我,满脑子都在想二小姐,这脱口而出的自然也跟二小姐有关,你别在意。”
云蔓青的冷笑从围帽轻纱下溢出,里面的嘲讽显而易见:“世子这话又错了。”
“锦州谁都知道,淮安侯府大小姐才是你认定的未婚妻,你刚才那番话,是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不贞不洁的恶名里?”
牧疏白像是为难,看了眼牧弛:“三叔,您瞧二小姐这伶牙俐齿的,唉!”
牧弛听出他话里的求救,赶紧打圆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没成婚,原也没什么。”
“二小姐,你不必太过有防备心,世子欣赏你而已。”
云蔓青正色道:“欣赏是欣赏,可世子模棱两可的话,会叫人误会。”
“他是男子且常年在皇城居住,不必理会锦州的流言蜚语,可我不同。”
“所以我劝世子一句,谨言慎行!”
“好好好。”牧疏白无奈中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都听你的!”
云蔓青眉头蹙的更紧了。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继续跟牧疏白掰扯。
牧疏白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让她恼羞激怒,她不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