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疏白手中的力道还在一点点收紧。
两人距离很近,云柔嘉瞳孔里映出牧疏白因为愤怒而扭曲的样子。
她甚至怀疑牧疏白是不是恼羞成怒,想一把将她掐死!
“世,世子,放,开!”云柔嘉拼了命的挣扎,想要拨开他如铁钳一样夹在下巴上的手。
“放?”牧疏白双目充血,猩红的眼死死盯着云柔嘉:“当初你答应了本殿什么?”
“现在什么局面你可又知道,废物东西,本殿多久的谋划,都要被你们这群蠢货牵连!”
云柔嘉呼吸一点点消失,整个人难受的厉害,胸腔更是憋闷的像是要爆裂一样!
她完全不是牧疏白的对手,也没那个力气能挣脱开。
很快,仅剩的稀薄空气没有了,云柔嘉双眼翻白,身子无力的朝地上滑下去。
牧疏白终于放开了手。
忽然呼吸到救命的空气,云柔嘉瘫坐在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息,仿佛搁浅的鱼儿。
而这一坐下,她戴着的围帽脱落了,那张尽是脓包和红疹交织的脸,毫无遮拦的出现在牧疏白眼前。
只一眼,牧疏白就差点给看吐了。
他居高临下站着,丝毫没有搀扶一把的意思,反而满是鄙夷:“云柔嘉,你的脸怎么回事?”
“这都多久了,不见好转不说,怎么看着跟个女鬼似的?”
云柔嘉慌了神,赶紧捡起地上的围帽胡乱的挡在脸上:“不,不是的。”
“大夫说我这是排毒,对,排毒,等这一阵子过了就好了。”
她一边解释,一边想到了遮掩的借口:“世子之前也误会了,不是我故意装模作样不去见您。”
“我的脸尚未完全恢复,正因为担心吓到您,这才不敢去您跟前。”
哪怕云柔嘉用围帽遮着,她额头的脓包还是清晰可见。
牧疏白别开脸,忍住恶心,却忍不住话里的嫌弃:“还要多久能完全恢复?”
云柔嘉犹豫了一瞬,试探性的说道:“大夫说要一个月出头。”
她哪里知道多久能恢复?
常胜毫无把握,而她这幅鬼样子又不敢让锦州其他大夫瞧见,一旦她毁容的消息传出去就彻底毁了!
刚才在云庆那边,周淑文已经想到办法了,等右相府的人动身,再从皇城带个可靠的大夫过来。
只是最大的问题是,右相府的人还没启程,连谁过来都没定下。
如此一来,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加上药效起作用还得一段时间,所以她才草草说了个天数。
至于一个月后如何,再想办法吧!
牧疏白没有怀疑她的说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竟然奇怪的软了下来:“那就听大夫的吧。”
“慢一点也没关系,反正都这样了,只要能治好,完全恢复如初就行了。”
他骤然更改的态度,云柔嘉丝毫没有感动,反而更多的是奇怪。
牧疏白是个极度看脸的人,若不是她容颜如玉又娇又魅,牧疏白怎么可能一眼相中,还愿意跟她合谋把云蔓青这正经嫡女给挤下去?
巴豆事件过后,牧疏白只见了她两次,两次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嫌弃。
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脸上的脓包,牧疏白又怎么会有耐心熬一个月,还好声好气的安慰?
云柔嘉越想越觉得奇怪,她隔着围帽上的面纱,仔仔细细打量着牧疏白的神色。
牧疏白现在想的另有其人。
一个月,恰好赶上陆家老夫人的寿辰宴会。
这几日他一直在和陆家人接触,陆大小姐陆晚晴性子温柔,比云柔嘉还要懂事,长得还沉鱼落雁。
虽然比不上云蔓青的绝色倾城,好歹不输云柔嘉。
牧疏白心里起了阵阵涟漪
云柔嘉看清楚他的神情,面色猛然一变——牧疏白这幅样子分明春心萌动,尤其是嘴角多出来的那一丝笑意,太明显了!
是谁呢?
云柔嘉咬着牙关,仔细回想着牧疏白最近的动态。
是云蔓青吗?
不,不对,云蔓青最近没有机会和牧疏白接触。
难道是陆家那个长女?
对了,据说牧疏白这阵子都在跟陆家的人周旋,越走越亲近!
她猜到了!
云柔嘉的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为了牧疏白,不惜欺瞒周淑文和云慕山,甚至把最大的软肋交给他。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没有落实的瑞王世子妃的位置,难道连这也要失去吗?
云柔嘉的牙关一点点紧咬,她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把自己谋划多时的位置拱手让人。
不管那人是云蔓青还是陆晚晴,只要挡了她路的人,都要死!
短短时间,她脑中酝酿出一个计划,既能对付云蔓青,也能解决陆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