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在前面,云柔嘉以身子不适为由落后几步。
周淑文会意,也趁人不备落在了后面。
母女二人走到一块儿,云柔嘉低声问周淑文:“怎么会这样?”
“母亲不是说云庆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让云蔓青逃出生天?”
“云庆就是这么跟我保证的啊!”周淑文比她更着急:“谁知道会出现纰漏?”
说着,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云蔓青这小贱人,也不知道得了哪一路的天神保佑,怎么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云柔嘉不满的看了眼她:“母亲,这话我们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每一次行事前也算周密的计划过。”
“尤其是云庆这回,他提前叫人守着,又有白公子做掩护,可就在把握很多的情况下,依旧如此。”
“我真怀疑,我们身边是不是出了细作!”
周淑文明显停留一瞬,才再度开口:“你是说,你我和云庆的人里出了内鬼,给云蔓青通风报信?”
云柔嘉点头。
除了这个可能,她已经完全想不到还有第二种可能了。
否则怎么解释云蔓青再三逃过他们的陷阱,她又不能未卜先知!
“我觉得不一定。”周淑文想了想:“你身边的青莲青荷自从你五岁开始就陪着你,签的还是死契,根本不敢造次。”
“我身边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我从右相府带来的人,他们不敢背叛。”
“至于跟着云庆的双利和双喜,他们也是我精心选的人,身契捏在我手中,岂敢造次?”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云柔嘉语气不善,提醒道:“母亲瞧瞧现在的局面。”
“除了我刚才的猜想,我实在是想不透云蔓青还有什么法子,能多次逃开我们的设计!”
周淑文也说不清楚。
刚才在老夫人跟前,她不敢说的太明显。
毕竟之前是她理亏,老夫人又正心烦,说多了容易撞在老夫人枪口上。
她总觉得云蔓青邪门,自打老夫人寿宴过后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事事抢先一步,任何危险都威胁不到她!
如此想着,周淑文暗暗骂了一句:“这野种真是奇怪,我有时候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人!”
“肯定是人。”云柔嘉咬着牙关,怨毒的视线隔着围帽看向人群前的云蔓青。
“否则皇孙殿下都抱她了,应该有所察觉,我现在更奇怪她是怎么做到多次反转的。”
云柔嘉抬手摸着自己疙瘩遍布的脸,眼底的恨意更浓。
本来在柳家丢脸的应该是云蔓青,本来腹泻不止臭气熏人的应该是云蔓青,本来疙疙瘩瘩几乎毁容的应该是云蔓青。
莫名其妙的,竟然变成了她!
云庆布置的这一次又是如此。
本来该云蔓青被所有人看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淫乱,莫名其妙又变成了云庆!
要说没有猫腻,云柔嘉打死也不信。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呢?
可,她实在想不通缘由。
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去深想了。
云柔嘉深吸一口气,看向吓得脸色苍白的周淑文:“云庆一意孤行,跟我们无关。”
“出了这么大事,要想保住云庆是不可能的了,母亲一定要清醒点,别将自己搭进去。”
周淑文点头:“云庆是从赵如意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早就厌恶他了。”
“要不是我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我绝对不允许他在我跟前,提醒着赵如意那贱人跟云慕山做了什么恶心事!”
云柔嘉蹙了蹙眉,她懒得回应周淑文,视线再度看向云蔓青。
云蔓青正跟在老夫人身边,神色焦急,老夫人时不时侧头看云蔓青,眼带关切。
她们祖孙倒是和睦。
云柔嘉眼底的恨意越浓,忽然想到另一个主意。
采芳院隔前院到底还有一定距离,他们赶到的时候,云慕山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
府医常胜几乎跟他们同时到来。
外边传的沸沸扬扬,常胜来的半道就猜到了缘由,他现在后悔不迭,只怨自己不该答应来侯府做府医。
侯府近几年都太平,唯独今年怪事不断,这几个月更是达到了巅峰。
他忙一点无所谓,可侯府全都是噩耗,连带着他跟着折腾,完全不讨好!
常胜心里七上八下,低声行礼。
云慕山气的脑袋发晕,不耐烦的挥手:“别整这些虚礼了,赶紧看看这孽畜的脉象。”
“看他体内有没有用催情的药,有没有迷药的成分!”
常胜吓得心头一跳,赶紧上前把脉。
云庆如死狗一样被丢在地上,不知道是真晕还是装晕,身上的衣裳完全不合身,露出不同程度的暧昧痕迹。
常胜简直没眼看,也不敢看,他提心吊胆的把脉。
老夫人带着其他人赶到,恰好看到这个场景,哪怕早就有心里准备,老夫人心头还是狠狠一跳。
不堪入目!
她心剧烈跳动,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身子摇摇欲坠。
云蔓青就在她跟前,赶紧伸手把人扶住:“祖母,不管发生什么,您要保重身子啊!”
老夫人心痛至极,捂着心口泪流满面:“庆儿是侯府唯一的男丁,他出了事,我怎么面对云家的列祖列宗?”
云慕山闻言,快步走过来:“母亲,我尚且年轻,不一定以后没有孩子。”
“再说了,大夫还没下定论,没准还有希望。”
老夫人痛苦的摇头。
此时,常胜也检查完了,他脸色很奇怪,又带着一丝难堪。
云慕山急声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