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文进门,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老夫人看了眼躺在担架上模样凄惨的周淑文,半点也同情不起来。
碍于情分,她还是先问了一句:“听说你受伤了,如何?”
这一问,周淑文当即哭出了声音:“母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虽不是嫡女,可在右相府被捧在手心,多年来在侯府也是顺风顺水,哪成想一把年纪,竟被云蔓青这小孽障给打了。”
“子打母,乃是不尊孝悌的大罪,老夫人,您可千万要还我一个公道啊!”
老夫人被她叫的烦躁至极。
心里不耐的同时,她发现秀兰说的没错——周淑文声音洪亮,半点也不见虚弱之态。
这哪里是被人打了,她完全相信蔓青说的话,轻轻一推,周淑文借故逃避!
老夫人沉着脸冷笑:“蔓青一个孩子怎么敢对你动手,你到底因为什么去了采芳院?”
周淑文一愣,嗫嚅道:“我,我去看看蔓青。”
“看她是假,寻仇是真吧!”老夫人温柔的说着,手却重重落在桌上:“周淑文,你是不是忘记我警告你的话了?”
“蔓青是我侯府嫡出的血脉,她是柳夫人和皇孙的救命恩人,如今在锦州已经有了一席之地,她不再是随意可以欺辱的小姑娘了。”
“你呢,你做了什么,那个叫虎子的流氓地痞去寻蔓青的麻烦,分明是你指使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内情吗?”
“我为了内宅和平,为何侯府那宁,甘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真的瞎了。”
老夫人越说月生气,手再度重重落在桌上,震怒道:“周淑文,你行事狠辣不顾后果。”
“那几日的佛堂思过你的确不是成心,我这就叫人送你去寺庙带发修行!”
周淑文闻言,哪里还敢再狡辩!
她当即从担架上爬下来求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认识虎子,更不知道其他的事。”
“分明是有人陷害我,不想让我继续留在侯府,求您看在我为侯府生儿育女的份上,帮我查清楚此事。”
老夫人失望的看着她,摇头道:“你别狡辩了,那些混子并不傻,他们担心被牵连,去衙门原原本本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你若真有良心,就不该在我这儿哭诉,而是好好认错,潜心去寺庙悔过!”
周淑文哭的狼狈至极,她顾不上形象,嚎啕不止:“母亲,我的话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指使他们去害云蔓青。”
“一定是有人冒充我!”她像是找到了借口,接连点头:“对,一定是这样。”
“有人以我的名义收买混子流氓,让他们找云蔓青的茬儿,又故意败露陷害我!”
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完全冰冷一片,只剩下了厌恶。
周淑文见状,连滚带爬的往云蔓青身边而去:“蔓青,你信我。”
“我是不喜欢你,我们母女走失多年,哪来忽然间的感情?”
“可我再不喜欢你,也不会要你性命,你帮我求一求你的祖母”
云蔓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等周淑文的手即将碰到她的衣角时,往后退了一步:“侯夫人说不会害我,可巴豆之事是您亲口承认的啊!”
“我是不敢相信您了,既然闹到官府,是非黑白自会弄清楚的。”
前世,云蔓青被云柔嘉陷害,她走投无路也曾这般哀求周淑文。
周淑文那时候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是不相信你了,既然闹到官府,是非黑白会弄清楚的。”
短短一句话,害的云蔓青进了大狱,遭受了几轮严刑!
要不是她命大,且对侯府还有点儿用处,她会死在暗无天日的大牢中!
这一刻,和前世重叠。
云蔓青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她只觉得还不够!
而周淑文心里冰凉一片,同时对云蔓青的厌恶怨恨越发深刻。
她从不后悔对云蔓青下手,她只恨那些人无能,没能将云蔓青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