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买凶杀自己的女儿,不仅在锦州,乃至天下都是头一遭。
也正因为此,事情一大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上到官家小姐夫人甚至老爷,下到小贩和乞丐,全都在议论。
等消息传到侯府,已经是早膳过后了。
老夫人头一次听到,差点以为自己弄错了,确认了三次才震惊:“周淑文是疯了吗?”
“我前脚才警告过她,她答应的很干脆,转身又去买凶对付云蔓青,是真的没长脑子还是她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对此,老夫人身边的几个嬷嬷也觉得不可思议。
周淑文虽是庶女出身,可她是右相最疼爱的女儿,自小琴棋书画跳舞弹琴全都是上乘。
若非她有个不光彩的娘,哪怕是庶女也能嫁入皇城锦绣人家。
这样的人,在侯府做了十几年的主母,竟能蠢的人尽皆知?!
老夫人实在是生气,头一遭气的砸了东西。
秀兰嬷嬷赶紧道:“老夫人息怒,或许这件事另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老夫人垮着脸,气的浑身发颤:“周淑文人呢,把她给我叫过来。”
“还有,把侯爷也叫来!”
周淑文昨晚睡得迟,早间多睡了一会儿,听到消息已经迟了。
“什么?!”她脸都没洗,被噩耗惊的楞在原地:“那些匪徒怎么敢的,竟然敢把我供出来?”
说着,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又不是我亲自出面,他们怎么知道是我?”
“不对,这件事不对劲!”周淑文转身看向肖婆子:“你来说,怎么回事?”
肖婆子心惊胆战:“夫人,这,外边的人的确是这么传的,说是您指使虎子碰瓷二小姐在前。”
“一计不成,又生了杀意,买凶要杀二小姐”
“荒唐,简直荒唐!”周淑文气的心口上下起伏:“事情是你找人去办的。”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这下人渣要追着我不放?”
肖婆子瑟缩了一下,嗫嚅道:“奴婢已经叫人去问了,暂时还没回信。”
“但隐约听说是虎子的手下担心事情败露,主动去官府投案,牵连出了杨赖子和花蕊。”
“杨赖子是谁?”周淑文蹙着眉:“花蕊又是谁?”
“是咱们收买的人。”肖婆子神色讪讪,为难道:“这些人在锦州的路子黑,且人又是无赖。”
“我不管什么赖子疤子的。”周淑文浑身发毛:“这件事要办不好,你以后也不用留在我身边伺候了!”
肖婆子赶紧认错:“是是,奴婢这就去找人替罪,保证不会把您牵扯进去,更不会让您为难!”
周淑文眼前闪过一丝眩晕:“不行,扶我去采芳院。”
“哼,昨儿那贱人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知道事情不对,肯定是她搞的鬼!”
她简单的梳洗一番,随便套了身衣裳匆匆赶往采芳院。
此事的云蔓青,将一切动态尽收眼底。
“小姐,侯夫人来者不善。”紫韵提醒:“咱要不要避开?”
“避做什么?”云蔓青想起前世的自己,忍不住好笑:“风水轮流转,转到别人身上了,我不得看看笑话?”
正说着,周淑文带着人强闯了进来。
“云蔓青,你这个小贱人,到底要做什么?”
云蔓青正在喝茶,身姿笔直中带着淡淡的慵懒,周身气质像是与生俱来的尊贵,跟一个多月前的乡下丫头完全判若两人。
相比之下,周淑文像个泼妇一样不可理喻。
云蔓青浅浅尝了一口花茶,今年的茉莉焙的绿茶,馨香扑鼻。
她满意的眯起眼:“侯夫人这是在哪儿受了刺激,在我这儿找存在感?”
“贱人,你别跟我装傻!”周淑文指着她,恨不得把手指化作淬了毒的箭射到云蔓青身上。
“如果不是你,那些混子岂敢攀咬我?”
“我告诉你,我要有个好歹,一定会拉着你陪葬!”
放狠话谁不会?
云蔓青并未放在眼中。
现在的局面是她占了上风。
周淑文气急败坏,才会不顾身份过来胡搅蛮缠!
云蔓青嗯了一声,气死人不偿命:“夫人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吧,我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