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青越听,越觉得糊涂。
按照赵姨娘所言,云慕山和周淑文当年相识相爱,或许的确都有算计的成分。
不可否认的是,两人间也曾有情。
周淑文应该不会在新婚一年生孩子的时候,调换云慕山的血脉。
云蔓青想不到问题所在,脑子有些发沉。
她看向赵姨娘,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当年夫人生的是一个孩子,还是双生子?”
“当然是一个!”赵姨娘肯定道:“夫人生产当日,老夫人和侯爷都守着。”
“若是两个孩子,肯定瞒不过众人。”
最后的想法也错了,云蔓青彻底断了思绪,目光逐渐冷了:“你说的都是实话?”
“千真万确!”赵如意肯定道:“妾身有求于您,怎么敢说谎?”
“我暂且信你。”云蔓青弄不清她和云柔嘉的身份,索性暂时放一边。
赵姨娘松了一口气:“您要知道的问题,我和盘托出,您是不是能答应”
她眼底带着期待和渴望,又不敢催促的太过,小心翼翼的看着云蔓青。
“我会尽量保住云庆一命。”云蔓青答应了她,却没有把话应完全:“但你作为云庆生母,也了解他作死的性子。”
“我只能做到我能力范围内的事,如果他执迷不悟上赶着找死,就不能怪我了!”
赵姨娘生怕她反悔,赶紧磕头:“是是是,我知道,多谢二小姐!”
从采芳院出来,赵姨娘身上出了一大层冷汗。
她回头看了眼采芳院三个字,后怕的长舒一口气:“这二小姐真的跟从前不同了。”
“现在的她,周身多了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凌厉,那目光像是一眼能看穿我的想法,真是害怕!”
樱珠搀扶着她,小声道:“或许,二小姐从前的懦弱乖顺是装的!”
“或许吧。”赵姨娘心里忐忑,旋即定了定心:“不管她之前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要能护着云庆就行。”
“只是很奇怪,她刚才问了那么多,竟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
樱珠犹豫一瞬,疑惑道:“二小姐为何会问您从前的事?”
“不知道。”赵姨娘猜想道:“难道,是因为侯夫人对大小姐太好,她觉得自己不是侯夫人亲生的?”
说到这,赵姨娘猛然想到一事。
瞬间,她瞪大了眼睛,眸中盛满惊骇。
“走,快回去!”赵姨娘四下看了眼,确定没人注意到她,拉着樱珠飞快离开采芳院的范围。
疾走间还不忘叮嘱樱珠:“今日的事,谁也不准说,包括云庆少爷!”
紫韵送赵姨娘出去,保险起见,她没有掩紧院门,透过留出来的狭小缝隙朝赵姨娘主仆的方向看着。
最后一幕,她看的清清楚楚!
回到屋内,紫韵如实告诉了云蔓青。
云蔓青正发愁呢,冷不丁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我就说为何说不过去。”
“看来还真被我猜对了,当年的事另有秘密!”
紫韵疑惑道:“您是说,赵姨娘没说实话?”
“赵姨娘只有云庆一个孩子,为了云庆,她不敢说谎。”云蔓青了然:“话是实话,但我问的不对。”
“没问到关键点,所以她出了采芳院的门,后知后觉回忆起了陈年往事,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这下,云蔓青是真的不着急了。
姨娘有求于她,她多得是机会问,慢慢想呗,总能想到问题所在!
今日,也算有意外之喜。
赵姨娘来采芳院本来是很隐秘的,府上众人各有烦忧,无人注意到这边。
但恰好牧疏白也要找云蔓青。
他人在暗处,恰好碰到惊慌失措的赵姨娘从采芳院离开。
牧疏白曾见过赵姨娘几次,他疑惑的盯着那慌乱的背影,眼睛逐渐眯起:“她来找云蔓青做什么?”
猎鹰猜测道:“或许,是看到二小姐地位跟从前不同,来示好的?”
“哼,你见过讨好之人如见了鬼似的跑?”牧疏白直觉不对:“你想法子从赵姨娘身边的丫鬟口中套话,别惊动其他人。”
猎鹰赶紧应声:“是。”
“去敲门吧。”牧疏白心情大好,看着采芳院的门。
云蔓青正打算去找江夫子,听说牧疏白求见,忍不住冷笑:“采芳院今儿还真热闹。”
“皇孙殿下走了,世子来找您,只怕别有所图。”紫韵担心道:“您可以拒绝不见。”
云蔓青一笑:“如今在同一个屋檐下,想要避开,哪来那么简单?”
“尤其他还是云慕山巴结的对象,有各种办法见我,还不如现在见了,省的接下来还要糟心怎么应付他。”
“那,奴婢去通传。”紫韵垂着眼眸,有几分担心。
但看到云蔓青淡淡的样子,心又逐渐平静了。
牧疏白不是第一次踏足采芳院了。
跟云柔嘉住在这儿的样子相比,如今的采芳院大变样,不仅里面的盆栽花卉换了,其他布置几乎全都变了。
不过整体看来,云蔓青比云柔嘉的眼光有过之而无不及,
采芳院瞧着比之前更雅致清新了。
看一眼,焦灼的心能逐渐平静。
“二小姐的院子别具一格,审美不错。”牧疏白摇着扇子靠近:“此前没发现啊。”
云蔓青坐在院中凉亭里烹茶,闻言回头:“世子过奖,不知道您登门,有何贵干?”
“当然是来看二小姐。”牧疏白放下手中的盒子,往云蔓青面前推了一推。
“在银楼瞧着这根簪子与二小姐很配,就买来相赠了,还请二小姐不要拒绝。”
盒子里,躺着一根蝶恋花红宝石金鼎簪。
看到簪子的瞬间,云蔓青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