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瑾方才亲自看给袁欣荣熬煮的药去了。
他担心陆既安对云蔓青有恶意,还专门加快脚步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陆既安不仅动手推搡云蔓青,还想闯入袁欣荣的屋内!
明怀瑾越想,脸色越是发青:“你难道没听云小姐说吗,欣荣衣衫不整,你进去不方便!”
“还有,拳头是用来打天下杀恶人,不是用来打女人的,这是当初你学武时,你师父亲自给你的教诲!”
“你望之脑后,不仅对不起你师父,还对不起云小姐,给云小姐道歉!”
陆既安站在门口,咬着牙道:“我没动手!”
“我看到了!”明怀瑾冷着眼:“难道亲眼看也是错的?”
说完,他转向云蔓青,上下打量了几眼,声音柔和了不少:“云小姐,要不要紧?”
陆既安推那一下带着怒意,的确不自觉中力气大了些,以至于云蔓青的后背撞到了门上。
隐约有点儿疼,但不要紧。
云蔓青不想把事情闹大,轻轻摇头:“不碍事,陆世子对我有些误会,我在这不合适,还是进去吧。”
“对不住了。”明怀瑾叹息一声:“我代替他跟你道歉,云小姐莫往心里去。”
云蔓青勉强一笑,转身进门,顺手将门关紧。
她也是重活了一回的人,深知人的偏见一旦形成,绝对不会轻易更改。
非但如此,还会因为种种事疑神疑鬼,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
陆既安对她就是这样,所以她干脆不解释,免得越说越错。
她尚未离开,就听门外明怀瑾压低声音质问陆既安:“你的偏见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和亭之都跟你说了,云小姐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跟牧疏白也没关系!”
陆既安声音沉闷,带着讽刺和自嘲:“怀瑾,你也变了。”
“难不成是因为云蔓青容色倾城,姿容罕见,你的脑子就跟着美色跑偏,不能思考了吗?”
“牧疏白一事处处透着疑点,我始终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巧合,包括她当街杀了虎子却被我们看到一事,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这件事是亭之托我的人处理的,我专门叫人留意了,顺藤摸瓜,从虎子身上摸到了淮安侯府的夫人身上。”
“侯夫人是她亲娘,难道真的不是她们母女几人联合做戏,配合牧疏白接近亭之?”
明怀瑾蹙着眉,不悦道:“亭之不是说了吗,侯府情况复杂,他也是住进去才知道。”
“何况你我都曾耳闻,侯夫人因为本来的大小姐而厌恶从乡下回来的二小姐,她也是受害者。”
陆既安冷笑了一声:“我们在皇城跟瑞王府和牧疏白斗法多年,深知他们的阴险。”
“我们查到的难道真的是真相吗,会不会是牧疏白提前部署?”
“你从前最是谨慎,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何会轻易被寥寥几面的云蔓青说服?”
明怀瑾无可奈何的叹息:“我跟你说不下去了,你固执己见,还钻牛角尖。”
“你若非要我说出原因,可能是我会亲眼看,会用心观察。”
“哼,你那眼睛若真有用,刚才就不会觉得我对她动手了!”陆既安满是失望:“我只是情急之下让她让开而已。”
“或许是用错了法子,但我从未想过跟女人动手!”
陆既安说着,看明怀瑾的神色里带着苦涩:“怀瑾,比起亭之,你变得更加让我不认识。”
“如果我之前对云蔓青只有怀疑,那现在多了一重怨恨,都是因为她,才引得你我兄弟间有了嫌隙!”
“我!”明怀瑾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可想到陆既安的话,他意识到很多事是说不通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都冷静一下。”
“我们兄弟多年,绝对不会因为女人反目。”
陆既安苦笑一声:“好,都冷静一下,正好你们要回皇城了。”
“等下我送一送欣荣,她就拜托你照顾了,等我了结陆家的事,会让母亲亲自去国公府下聘,风光迎娶她回家!”
明怀瑾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又叹了一声。
屋内,云蔓青听到这,也满是无奈。
陆既安对她的怀疑是因为牧疏白而起,她的确曾与牧疏白有婚约。
无从解释,也没打算给陆既安解释,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榻上,袁欣荣不安的朝她看来:“云小姐,我好像听到表哥和陆世子争执了,他们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我。”云蔓青如实道:“陆世子怀疑我动机不纯,明公子为我说话。”
“啊?”袁欣荣当即道歉:“对不起,陆世子就是这个性子,冲动了些,但他没恶意的。”
云蔓青笑了笑,抬手给袁欣荣拔针,顺便叮嘱她以后要注意的地方。
袁欣荣打量着她的神色,也不敢再劝。
有陆既安在,云蔓青并未在客栈耽搁,拔针不久就告辞。
多事之秋,她直接回到了侯府。
哪知道侯府里比她想的热闹多了。
不仅老夫人在前厅,云庆乃至云二爷和云三爷也在,包括来去无影踪的云慕山,都破天荒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