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文自身难保。
老夫人只说让她在佛堂禁足,好好的反思最近的过错,却没说具体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周淑文抄写经文后,让翠兰送给老夫人检查的同时,也让翠兰请示过老夫人。
谁成想老夫人却说,时机未到。
还说周淑文现在并不是真的知道错了,而是想出来凑一凑侯府的热闹,不是诚心悔过。
周淑文听完翠兰的话,气的差点砸了佛堂:“老东西,还真上纲上线了,把我当什么物件儿不成?”
“我是云慕山三媒六礼聘回来的正妻,是侯府的主母,如此折辱,我以后怎么在侯府立足?”
“老东西,该死的老东西,怎么还不死!”
翠兰吓得花容失色,却不得不安抚她:“夫人,小心隔墙有耳,这些话不能说啊!”
“老夫人还在气头上,等几日”
“等等等!”周淑文不耐烦的打断,忍不住摔了手边的香炉:“云庆回来几天了!”
“有他在,老东西竟然还不放我出去,这不是存心的是什么?我看她就是故意磋磨我,想报复我!”
青铜铸的香炉摔不坏,翠兰赶紧捡起来供在佛前:“夫人慎言啊,这要是被人听到,您就彻底完了!”
“我都关在这儿了,还怕什么?”周淑文眼眸猩红,一把将翠兰放好的香炉再度扫到地上。
“柔嘉病得厉害,我没法子照顾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身上还疼不疼,有没有别的问题!”
过量的巴豆是有副作用的,她都查清楚了,腹泻过后脸上一定会长红疹子,更有甚者会满脸脓包!
云柔嘉花容月貌,牧疏白如今又住在侯府,一旦那副样子被牧疏白看到
周淑文不敢往下想,她沉着脸问:“侯爷呢,家里出了这大事,他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奴婢不知道侯爷的去向。”翠兰想了想,补充道:“侯爷早出晚归,见首不见尾,别人不敢过问。”
“但瞧着似乎跟世子有关,或许是什么大事吧!”
“他真自私,也真狠心!”周淑文满是嫌恶:“就他那点本事,自个儿心里当真没数吗?”
“但凡他厉害点争气点,这侯府早就回皇城了,何必还求爷爷告奶奶,低声下气的沦为瑞王府走狗?”
翠兰又一次不敢搭话。
周淑文在气头上,她不论回答什么都是错的。
屋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恰好此时,青莲递了云柔嘉的消息进来。
周淑文听完心都碎了,她的柔嘉啊,自小没吃过苦。
自打云蔓青那小贱人回来,柔嘉处处掣肘,被云蔓青逼得走投无路!
周淑文气的脑袋发晕,按着眉心坐下:“这么下去不行,本来指望云庆,可看云庆那废物也不能成大事。”
“你悄悄修书一封送去皇城,请周家派人来,我不信那个老东西看到我娘家的人,还敢磋磨我!”
“等我出去,非要扒了云蔓青一层皮,再把她逐出侯府大门!”
翠兰赶紧按照她的话去做。
信,自然没能顺利送出去。
翠兰前脚刚飞了信鸽,后脚就被风铃给拦下送到云蔓青手中。
云蔓青看过后,将信重新递给风铃:“放出去吧。”
“
啊?”风铃不解:“您就这么准了,侯夫人背后可是右相府,她虽然是妾室所生,可很得右相器重。”
“要是右相府来人,别说侯爷了,老夫人也要给面子的!”
云蔓青丝毫不慌:“侯爷当初娶她,就是因为她背后的右相府,可这些年,侯府没能借到右相府的势。”
“不但如此,侯府还得每年好吃好喝的供着右相府,侯爷早就烦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翻脸。”
“你说,侯夫人不顾体面,把娘家扯进婆家的纷争中,侯爷会如何?”
“当然是厌恶!”风铃竖起大拇指:“小姐眼光长远,厉害!”
“别拍马屁了。”云蔓青整理着药材:“帮我去做件事”
次日一早,云蔓青去客栈给袁欣荣复诊。
去了之后她才听明怀瑾说,牧亭之昨晚连夜离开锦州回去皇城了。
云蔓青晃了晃神,哪怕早就知道,还是有些失落。
牧亭之走的比想象的匆忙,她猜想多半是皇城出事了,明怀瑾不说,她也不会问。
袁欣荣今日比昨天看起来好了不少。
见到云蔓青,她支起身子想起来:“云小姐。”
“袁小姐不用客气。”云蔓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你身子尚未恢复,还是先歇着。”
“失礼了。”袁欣荣躺会榻上,抱歉道:“云小姐,我听表兄说你之前就算到了我有水劫?”
“是的,初见那日看到你的面色有些不太好。”云蔓青抽出银针给她施针,慢条斯理道:“经此一事,往后更要注意。”
“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意,本就不容易缓解,此番葵水期间落水,更让寒邪有机可趁。”
“是不是”袁欣荣有些难堪,朝门口看了眼,压低声音问:“我以后没法生育了?”
云蔓青下针的手微微一顿:“不是没法,或许还有希望,别灰心。”
“云小姐不用安慰我。”袁欣荣苦笑道:“从前就有大夫下过定论,我躲在屏风后听到了。”
“家里人都瞒着我,我也就装作不知。”
说到这,她停下了话锋,双眼盯着头顶的帷帐。
云蔓青跟袁欣荣不太熟,见她沉默,云蔓青专心下针,也不再开口。
但,没多长时间,她又说话了:
“我很想跟他成婚,跟他在一起,可若我生不了孩子,怎么配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