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把门关上,云蔓青指挥袁欣荣的婢子下楼准备热水,她则是帮袁欣荣换衣裳。
丫鬟起初还担心,可见云蔓青手脚麻利,便也匆匆去了。
一墙之隔,陆既安关上门,立刻压低声音问明怀瑾:“她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明怀瑾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是问云小姐?”
陆既安沉着脸,一双眼死死盯着他,表情凝重:“她是不是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
“云小姐所言,全关乎欣荣的病情。”明怀瑾眉头紧蹙,同样不悦的盯着陆既安。
“还有呢?!”陆既安不依不饶,恨不得明怀瑾把他们的对话全部说出来。
陆既安这幅兴师问罪的样子,激起了明怀瑾压下去的不满:“哼,你还敢问我,你们去游湖前,我跟你说过什么?”
“分明云小姐叮嘱过欣荣面向不好,恐怕有水劫,近几年都避免去水边。”
“可你呢,不听就罢了,还专门带着欣荣去游湖,深秋的湖面秋风萧瑟,有什么好看的?”
陆既安喉头滚动,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真的跟你说,是我的原因?”
“对,没错,是我有问题,可我难道是愿意的吗,欣荣这幅样子我比谁都难受!”
“云蔓青作为大夫,不安抚病人家人情绪,倒是会挑拨离间!”
他说着,转向牧亭之:“瞧瞧,这就是你说的好人!”
他们兄弟三个虽不是亲生,可这么多年的相处,彼此了解,从未红过脸。
这是头一次!
陆既安认为一定是云蔓青挑唆,明怀瑾才会对他质问,甚至吵起来!
牧亭之眉头蹙的更紧了,他始终不相信,云蔓青会是陆既安口中那样。
不过,陆既安正在气头上,他没必要跟一个毫无理智的人辩驳,心里清楚就好。
心中这样想,牧亭之到底还是问了明怀瑾:“云二小姐怎么说的?”
“欣荣的身子本就不好,落水加重病情,还能说什么?”明怀瑾看着陆既安,忍不住冷笑。
“的确是你的原因,我刚才就想找你算账,是云二小姐拦着我才没有冲动,你倒好,竟还敢主动提!”
越说,明怀瑾眼底的失望越浓:“陆既安,我当你是兄弟,放心把欣荣交给你。”
“你居然心胸狭隘,就因为看不上云二小姐,觉得她另有所图,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承认吧,要不是我说起云二小姐的叮嘱,你肯定不会专门带着欣荣去游湖!”
“我”陆既安张了张嘴,羞愧瞬间爬满脸颊,让他哑口无言。
他这幅样子,明怀瑾和牧亭之作为兄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既安就是不相信云蔓青,想证明她的话有错。
牧亭之听着两人的对话,总算意识到了陆既安的态度:“你对云二小姐这么深的成见?”
“她跟牧疏白有过婚约!”陆既安脸色涨红:“况且你一来锦州就中了牧疏白的圈套,云二小姐又刚好救了你。”
“我不相信天下有如此巧合的事,劝你小心谨慎罢了,难道这也有错?”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挫败道:“我的确有怀瑾说的那个意思,云蔓青太年轻了,又走失在乡下多年。”
“我不信一个偏远的穷山村,会有人教她出神入化的医术,还教她看相算命!”
“只是”
后面的话,陆既安羞于启齿。
明怀瑾失望摇头:“这一次,你用欣荣的身子证实了云小姐的本事,然后呢?”
陆既安抬头和他四目相对,神色复杂:“云二小姐真的没有说是我的原因?”
“欣荣因为你才落水,不管云小姐说与不说,都是这个结果。”明怀瑾神色坦荡。
“既安,放下你心里的成见再去看整件事,你会发现云小姐真的不是你口中那样心思深沉别有所图。”
“罢了,她到底帮了欣荣。”陆既安垂下眼眸,苦笑道:“以后我不说她了,这样总行了吧?”
明怀瑾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陆既安到底还没没真的放下对云蔓青的看法。
牧亭之陷入沉思,回想着陆既安见云蔓青时候的态度,并未插话。
不多时,丫鬟前来汇报,说袁欣荣醒了。
几人去隔壁看望,云蔓青已经在着手熬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