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袁欣荣的脉象沉迟,跳动明显缓慢。
寒气淤而不动,以至于周身比寻常人冷不少。
此番落水加重病情,精气无法支撑,气血难以运转,才导致葵水失控,无法止住。
止血不难,难的是后续调整。
马车走的很急,云蔓青刚把脉结束,已经停在了客栈门口。
施针尚未结束,云蔓青小心翼翼下车,先跟几人说起病情。
牧亭之到底是外男,他选择回避,陆既安和明怀瑾留下听着。
等云蔓青说完,陆既安迫不及待问:“欣荣现在怎么样?”
“失血多,人昏睡着。”云蔓青叹了一声,看向明怀瑾:“明公子出身医术世家,是人人称颂的少年天才。”
“袁小姐的情况不需要我过多解释了,眼下还有一件事很棘手。”
她顿了顿,又看向陆既安:“事关袁小姐的病情,不知道陆世子可不可以先回避?”
“此番回皇城,我就会请家中去国公府下聘,我要迎娶欣荣,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陆既安不同意。
云蔓青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明怀瑾从她凝重的脸色,已然猜到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沉重,对陆既安道:“你家还没下聘,不合规矩。”
“听二小姐的,你陪亭之先上楼,我等下过来。”
陆既安不满的看了眼云蔓青,到底还是尊重了他的意思。
“人都走了,可以说了。”明怀瑾又叹了一声:“欣荣落水是不是加重了寒意?”
“没错。”云蔓青轻声道:“袁小姐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症,本就不好医治。”
“落水后又耽搁了一会儿,寒意如附骨之疽,不好拔除,她只怕以后难有子嗣了。”
果然和明怀瑾猜测的大同小异!
他身子晃了晃,咬着牙道:“你的医术都没有办法医治?”
云蔓青缓缓摇头:“我只能试试,治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事关重大,明公子要早些让袁小姐的父母知晓。”
“还有陆世子”她犹豫着,声音越发低了:“陆世子是长公主的独子,只怕公主府不会允许生育艰难的正妻进门。”
“我知道你的意思。”明怀瑾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会好好处理此事的!”
因为身子不好,袁欣荣自小不能和同龄的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因此,她很羡慕恣意自在的人。
陆既安恰好就是这样,自由自在,带着少年独有的气息。
明怀瑾知道袁欣荣喜欢陆既安,陆既安也喜欢袁欣荣,可这种事,长辈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欣荣的身子什么时候方便挪动,锦州到底不如皇城,我想带她回去。”
“明日。”云蔓青无奈道:“今日施针止血,吃两次药,明日再吃一次汤药,我施针后你们就可以启程了。”
“另外,我会准备两副药方,明老是医术泰斗,见多识广,明公子带回去给明老过目,看是否需要调整。”
“先按照药方吃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再给袁小姐把脉,视情况调整用药。”
“多谢云小姐。”明怀瑾给她行了个大礼:“等我们回到皇城,再给你送谢礼过来。”
“你们是皇孙殿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需要谢礼。”云蔓青摇头,同时惋惜:
“我才提醒袁小姐小心水劫,还是没避开,实在可惜,倘若没有这一次加重,我或许能有七层把握将她的寒症治好!”
明怀瑾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是啊,他听过云蔓青的警告提醒,专门在晚饭时跟袁欣荣说过此事。
当时陆既安也在,他因为牧亭之和牧疏白的恩怨,对云蔓青存有偏见。
听完这话,陆既安忍不住冷嗤:“云二小姐跟欣荣一样大,她医术了得就算了,还会看相,你信吗?”
明怀瑾相信云蔓青不是随口胡言的人:“欣荣身子不好,宁可信其有。”
“哼,她若真能看相,为何先前回来的那个月,在淮安侯府过的那般艰难?”陆既安早就仔细调查过云蔓青,越发不屑。
“我看啊,她是知道欣荣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又想跟你我和亭之拉近距离,故意这么说的。”
明怀瑾当时还反驳了陆既安几句,事关袁欣荣的身子,陆既安答应好好的。
可第二日,两人竟约了去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