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疏白的话,隐约透着放弃的意思。
陆家长房现在能依靠的只剩下瑞王府,长公主深受圣上宠爱,陆驸马不是陆家长房能惹得起的。
瑞王不一样,他跟长公主是兄妹,就算将来有问题,长公主也会因此饶了他们。
陆长隆不敢犹豫,赶紧哀求道:“世子,您只管吩咐,我们陆家长房一定按照您的话去做!”
“还用我亲自教你?”牧疏白冷哼一声:“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陆既安代替其父在陆家行事高调,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总有不长眼的人嫉妒,想对他不利!”
“那人胆大包天,不仅害死了陆既安,还牵连了跟他关系密切的牧亭之,这很难吗?”
陆长隆算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是,属下,属下一定会想办法”
“不是想办法,是一定要做到!”牧疏白纠正他的话:“你们陆家要办宴会了吧?”
“是。”陆长隆顿了顿,解释道:“下个月,最近陆家老宅修缮,母亲和陆桓裕意见不同”
“最迟宴会。”牧疏白打断他的话,隐约透着不耐:“我和瑞王府要看到结果!”
陆长隆浑身一颤,咬着牙关道:“是,属下一定办妥。”
虽然答应,他背后早就出了一身冷汗。
瑞王府的目标不是一个人,而是俩!
陆既安也好,牧亭之也罢,都是人中龙凤,一个赛一个的尊贵,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陆家摘出去
陆长隆正想着,又听牧疏白道:“陆家跟我来往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我好像记得你夫人出身陇南望族。”
陆长隆猜不透他要做什么,点点头:“世子没记错,我夫人是陇南陈氏的人。”
“淮安侯府大小姐云柔嘉。”牧疏白淡淡道:“我需要你夫人出面,认她为义女。”
陆长隆又是一愣:“这,这没头没脑,两个人都不认识,怎么能”
牧疏白的手重重落在桌上:“陆大人,你什么都要我教吗,不认识,就想个法子让他们认识。”
“前几日侯府宴会,云二小姐救下柳夫人一事你难道没听说?”
“听,听说了。”陆长隆岂止听说,简直亲眼所见。
“救命恩人,往来不就顺利了?”牧疏白越说,心里越是烦躁。
牧亭之手边的人都是有勇有谋的成材之人,怎么他身边全是一群蠢材?
什么都要他教,要他点明,他还要这些人做什么?
难怪牧亭之到现在都没有破绽。
想到这,他忽然想到云蔓青。
从前他听信云柔嘉的话,觉得云蔓青就是个乡下回来的土包子,比丫鬟都上不得台面。
可现在看来,云蔓青的作用比云柔嘉还大。
她救下柳夫人,从而结识柳夫人和柳夫人的姐姐勤王妃,还救下了牧亭之。
若当日没有冲动退婚就好了,现在也不需要用陆家的蠢货!
思绪戛然而止,牧疏白忽然觉得,他还真能从云蔓青身上下手。
他决定住回淮安侯府,接近云蔓青。
“你回去吧,事情办妥之前不要联系了。”牧疏白淡淡的对陆长隆摆手,叮嘱道:“胆大心细,不留破绽!”
陆长隆忙不迭点头,又疑惑:“可,我们家同云家大小姐从无来往,不知道其行踪”
“不知道就去打听。”牧疏白的手重重落在桌上:“陆长隆,你五十来岁难道都是空长的吗?”
“云柔嘉只是个未出阁的大小姐,她的行踪不是秘密!”
终于送走了陆长隆,牧疏白却憋了一肚子火。
要不是陆既安那边严防死守,他还真不想跟陆家大房来往!
客栈这边都是牧疏白的人,牧亭之派人来查探过,只看到陆长隆出入其中,无法知道他们二人间说了什么,密谋什么。
他得到消息,立刻去见了云蔓青。
云蔓青开着窗,拿着小称称着药材,另一手边是医书。
牧亭之过来,菱角几人识趣,行礼过后纷纷退开。
他信步入内,笑道:“侯府风雨欲来,你倒是自在,还有闲心关起门来研制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