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蔓青的猜测,屋内安静了一瞬。
牧亭之的心则是缓缓下沉。
他隐约猜到了几分:“锦州内的大族不算多,能让他亲自前来的,除开你们云家,就是驸马陆家,还有白家。”
“白家低调行事,多年来从不在皇子王爷中站队,只忠于皇上,而你们云家已经偏向牧疏白了。”
说到这,牧亭之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吐出:“还剩下陆家!”
云蔓青看着他的脸色,小声道:“可你跟陆世子的关系”
“既安和我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牧亭之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皇姑姑对我也好,自从父亲出事,也就她一直庇护着我长大。”
“陆驸马更不用说了,他性子温和,学富五车,我和陆既安的文课,有不少都是他亲自教导。”
“他们一家人绝对不会背叛我,但陆家其他人就说不定了。”
恰逢陆家内里出了分歧,牧疏白因此下手也未可知。
“我会叫人去查。”牧亭之按着眉心:“你先别插手,免得打草惊蛇。”
“牧疏白身边有几个功夫不错的死士,跟紫韵和风铃不相上下。”
云蔓青嗯了一声:“殿下也要注意,牧疏白这人阴险狡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能看中云柔嘉,不完全是被云柔嘉的美色吸引,这其中肯定还有蹊跷!”
“我从云柔嘉下手吧,她这几日肯定无法出门,要真有问题,身边的人会代劳。”
明怀瑾送走陆既安和袁欣荣,回到雅间时,刻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他并不是有意偷听。
陆既安有所怀疑,他这当朋友的也要小心谨慎,免得亭之真的为了女色头脑发昏不计后果,酿成大错。
只是,明怀瑾没想到云二小姐说起牧疏白时,这般不留情面。
想想缘由,也不难理解。
外人都传淮安侯府跟牧疏白有婚约的是二小姐,牧疏白却不给情面,当众退亲不说,还把二小姐贬的一文不值。
云蔓青好好一个大姑娘,因为他这无礼的举动丢脸至极,遭人非议贬低。
因此生恨,很正常。
明怀瑾敲了敲门,打断里面的议论。
“他们走了?”牧亭之朝他看来:“既安心情好点没有?”
“不算太好,但总归是给欣荣面子。”明怀瑾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刚才在门口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一些对话,不好意思。”
“也没什么要紧事。”牧亭之毫不介意:“你在场,也是能说的。”
他想到明怀瑾的医术,又想到云蔓青交代的话,紧跟着问:“刚才蔓青还说起了欣荣。”
“要我交代欣荣不要去水边,你是她的表哥,这些话你去说更合适。”
明怀瑾没听到前边的这些,他疑惑的看向云蔓青:“这是为何?”
“看相。”云蔓青简单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袁小姐面色不好,恐有水劫。”
明怀瑾顿了顿,问:“二小姐给她的香囊,难道能助她脱离危险?”
“那倒不是。”云蔓青如实说:“听闻明公子也是大夫,你应该知道袁小姐身子有些隐疾。”
“我给她的香囊里带着安神的香料,能静气舒缓,对她身子有益。”
明怀瑾看了眼牧亭之,点点头:“是,她娘胎里带着的小毛病。”
袁欣荣的毛病是来葵水后才展现的,每个月的那几天总是比寻常女子疼的厉害。
最严重的时候血流如注,疼的食不下咽,下不来床。
因为是女子独有的问题,不好另外找大夫看,袁家曾秘密请明怀瑾和明老太爷给她把脉看诊过。
他们也开过方子,吃的时候能稍微缓解,停药过后又是如此。
随着年岁增长,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严重。
此前明怀瑾问她祖父怎么会允许她单独出门,也有这个原因在。
不过当着牧亭之这个男子的面,明怀瑾和云蔓青心照不宣,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华容酒楼的特色甜点很快上来了,云蔓青吃过还得去柳家赴宴,早早起身告辞。
“我送你。”牧亭之跟着起身:“说好去看三皇婶的。”
“我也去打个招呼吧。”明怀瑾闲着也是闲着,提议道:“家里跟勤王有来往,我跟你们一起去看勤王妃。”
他有私心,还想亲眼看看云蔓青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