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恰好停在华容酒楼不远处。
两人吃着糖人,慢悠悠的晃过去,很快也就到了。
因为牧亭之的到来,华容酒楼全部清场,连散客都没有。
一路上楼,没有店里的伙计,只有提前准备好的侍卫。
最大的雅间里,陆既安沉着脸,明显不高兴。
明怀瑾慢条斯理的泡茶,压根不管他多焦灼。
“你怎么还坐得住?”陆既安看到他的泰然自若的样子,忍不住坐到他对面,急声道:“说句话啊!”
明怀瑾喝了一口茶,看他:“说什么?”
“明显不对啊!”陆既安蹙着眉,又忍不住来回踱步:“我们跟亭之一起长大,三个人知己知彼。”
“这么多年来他身边连个女婢都没有,何谈女人,还有他跟那未婚妻定下婚约多年,他未婚妻没事就往他身边凑,亭之看都不带看一眼。”
“如此,却跟刚认识的女人来往密切,这难道不是问题?”
明怀瑾拨动茶盏的动作优雅:“亭之是正常男人,对女人动心也难免。”
“再说这种事,不是你我能控制住的,何不顺其自然?”
陆既安听明怀瑾这么说,更生气了:“要是他未婚妻,我也不说什么,可淮安侯府那个二小姐来路不正!”
“说是从乡下回来,粗鄙不堪,可却有一身杀人于无形的医术,我们亲眼看到她悄无声息杀了那个地痞。”
“此事怎么想怎么绝对不对劲,或许她是个诱饵,我记得她跟牧疏白那小子有关联!”
明怀瑾看了他一眼,继续喝茶:“你想多了,亭之要真那么没脑子去相信一个女人,他早就被人算计死了。”
“人有失策,马有失蹄。”陆既安嘶了一声:“或许,是因为那个二小姐有倾国倾城的姿色!”
“不行,今儿我们见到那女人一定要摆出态度,我们不会接纳她,希望她有点眼力见,知难而退,别再缠着亭之!”
明怀瑾又喝了一口茶。
他不赞同陆既安的话,从那日种种看来,并非那位二小姐缠着亭之,倒像是亭之主动。
正要说话,门口传来牧亭之的声音:“什么知难而退?”
“没什么。”明怀瑾接过话,视线落在他身边的云蔓青身上:“这位,就是淮安侯府的二小姐吧?”
陆既安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嗤。
牧亭之奇怪的看了眼他:“你怎么了,又在陆家遇到难题了?”
“是。”明怀瑾又一次接过话:“他这阵子都在为新宅的事烦心,你应该听过。”
又道:“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早,我跟既安还没准备呢,这就下去让他们上甜点。”
“对了,二小姐喜欢吃什么?”
“急什么,还没介绍呢。”牧亭之拉出明怀瑾:“你们听我说起了云二小姐,她却不知道你们。”
“也是。”明怀瑾说着,侧头看向陆既安,给了个警告的眼神:“还是要先认识。”
陆既安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几人在桌前坐下,陆既安一瞬不瞬的看着云蔓青,仿佛她脸上有花一样。
云蔓青察觉到他不善的眼光,刻意忽略,就装不知。
牧亭之也感觉到了,不过他没当回事,陆既安出生好家世好,家里也没有勾心斗角,性子放浪不羁,行事也随心所欲。
牧亭之先介绍了明怀瑾:“二小姐,这位是太医院首明大人的孙子明怀瑾,自幼学医,有天才医者之称。”
“见过明公子。”云蔓青不卑不亢的行礼。
明怀瑾起身恭恭敬敬回礼:“二小姐客气,全都是外界谬赞,我没那么厉害。”
其实这两人她前世见过。
不过因为牧疏白的关系,他们之间站在敌对的位置,只打过照面没说过话。
明怀瑾的医术的确高明,不仅是他祖父倾囊相授,他也有天赋。
牧亭之继续介绍陆既安:“他是我皇姑姑和陆驸马的儿子,名叫陆既安,这锦州不少产业都是陆家的,都跟他有关联。”
“见过陆世子。”云蔓青照样行礼。
但,陆既安没有和明怀瑾一样起身,而是斜坐在椅子上,以一种轻蔑的姿态看着她。
既不应声,也不说什么。
牧亭之微微蹙眉:“既安?”
“哦。”陆既安这才回神似的,唔了一声。
“魂不守舍!”牧亭之还以为陆既安因为陆家的事不爽,哼道:“你若真不愿意,陆老太太未必会坚持。”
“不喜欢,直接拒绝就行了,何必为这点小事挂脸子?”
陆既安冷哼一声,意有所指道:“是啊,不喜欢还要来往,身不由己!”
“你别理他。”明怀瑾打着圆场:“等这劲儿过去就好了。”
“也是。”牧亭之收回视线,温和的看向云蔓青:“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的快。”
云蔓青隐约察觉到了陆既安对她的恶意。
虽然她也不知道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这份恶意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因为牧亭之的关系,她不会主动跟陆既安交恶,除非陆既安太明显太过分。
她微微颔首,算是应了牧亭之的话。
明怀瑾这才起身,拉着陆既安道:“走,我陪你去安排你们酒楼的特色点心和饮品。”
陆既安别别扭扭,到底还是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