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常胜说完注意事项,周淑文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老夫人那边什么态度?”
常胜一顿,不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大小姐的病情后,老夫人当然盛怒,要追查陷害大小姐的凶手。”
“什么?”周淑文又是一愣:“追查下去肯定会闹大,到时候柔嘉还怎么做人?”
“不行,我得去找老夫人,你,你先回去吧!”
常胜莫名其妙,他总觉得侯夫人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不过常胜并未多想,谁都知道侯夫人疼爱大小姐,看大小姐现在的可怜样儿,侯夫人肯定心急如焚。
着急之下,难免情绪失控。
常胜收拾好,连夜离开了淮安侯府,毕竟这侯府臭气熏天,留下来全是遭罪!
已经是后半夜了,周淑文可顾不得那么多,她直接去了老夫人的景安院。
老夫人刚洗漱完睡下,听到周淑文过来,还以为云柔嘉又出事了,赶紧撑着疲惫的身子起身。
谁知道周淑文张嘴就是阻止她继续追查巴豆的出处。
老夫人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盛怒的指着周淑文骂道:“我看你真昏头了。”
“今儿是云柔嘉被人下了巴豆,以后保不准就是我和你还有慕山倒霉,眼瞧着云庆要回来了,你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好。”
“如果你还继续说些我不爱听的话,侯府的掌家大权就交给赵姨娘打理,我看她比你拎得清!”
周淑文又挨了一顿骂,只能满肚子委屈作罢。
回到房中,她立刻招来为她办事的心腹肖婆子:“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夫人,绝对的万无一失。”肖婆子信誓旦旦道:“巴豆是我亲自烘干又亲自磨的粉,就是怕被人抓住把柄。”
周淑文这才放心:“你咬死不知道,只要查不到巴豆的来历,就没法继续追究。”
“时间一长,柔嘉恢复,也就不了了之了。”
肖婆子应声:“是啊,所以您别着急,像刚才一样自乱阵脚,反而会引起老夫人的怀疑。”
周淑文点点头,旋即又眯起眼:“可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疑点,巴豆粉是你亲自处理,又是我亲自下给云蔓青汤里。”
“为什么云蔓青喝了一点儿事没有,反而是柔嘉遭殃,你不会拿错了东西吧?”
“夫人,我怎么会弄错呢!”肖婆子吓得赶紧解释:“再说就算弄错,那巴豆粉也不可能进大小姐嘴里啊!”
“我看,多半是二小姐那边的问题,您想啊,二小姐的确有医术在身,保不齐她察觉到什么,提前做了准备!”
周淑文慢慢眯起眼睛——肖婆子说的没错,巴豆粉断然不可能进云柔嘉嘴里。
肯定是云蔓青干的!
这小贱人实在是太歹毒了,嫉妒柔嘉的体面懂事,竟然连这等阴损的法子都使出来了。
难怪临出门前云蔓青说自己腹痛,原来是想让他们掉以轻心,好使接下来的计谋!
而且云蔓青和云柔嘉为了院子已经是明着翻脸了,云蔓青怎么心甘情愿的带云柔嘉去柳家参加宴会,为的还不是看云柔嘉出丑!
“野种,贱人!”周淑文想清楚原因,气的脸色扭曲,忍不住怒骂:“敢抢柔嘉的东西,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比起静淑苑的怒意和不甘,采芳院显然轻松很多。
云蔓青梳洗换衣后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她正打算歇下,屋子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帮了你一场,不打算说声谢谢?”牧亭之不请自来,坐在桌前淡定自若的喝茶。
云蔓青朝外看了眼。
院门紧闭,显然这位尊贵的皇孙没走寻常路进采芳院,而是从玉兰苑翻院墙过来的。
好在朱红三人都退下了,没有别人看到。
“殿下怎么来了?”云蔓青合上房门,拉开窗户,低声问:“这都要后半夜了,该安歇了吧?”
“呵。”牧亭之冷笑了一声,话里带着揶揄:“侯府阵仗闹得这么大,谁睡得着?”
他说话间看着她,目光里闪过一丝担忧。
哪里是因为侯府吵闹睡不着,今晚的事,他担心会有变故。
毕竟那是柳家,据他所知,云蔓青从乡下回来后并没有单独赴宴的机会。
一旦行差踏错,又或者柳家因为云柔嘉失态而迁怒,他总要及时去解围。
“也是。”云蔓青并未察觉他眸中的深意,起身从妆匣子里取了几枚安神的药丸递给牧亭之:
“侯府这几日还有的闹腾,殿下若是睡不好,可以吃这个安神静气的药丸,我新制出来的。”
牧亭之接过药丸,却没着急吃:“柳家之行如何?”
“你手眼通天,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云蔓青虽然打趣,却还是实话道:“无惊无险,一切都在掌控中。”
“而且淮安侯府的府医常胜无意间帮了我一个大忙,事情更顺利了。”
牧亭之已经猜到她的意思:“你是说,常胜主动提及巴豆的事?”
“没错。”云蔓青说着,朝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意:“巴豆一事,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你。”
“要不是你的人帮我巧手转移,让云柔嘉每日吃的燕窝中多了巴豆粉,今晚也没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