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用云蔓青给的手帕捂着鼻子,不悦的看向周淑文:“怎么这么大臭味?”
“还有这院子里堆了好些脏的衣裳被单无人收拾,伺候的丫头呢?”
周淑文也觉得臭,说话间屏住呼吸,解释道:“您也知道柔嘉的样子是在狼狈,不能被更多的人看到。”
“院子里伺候的其他婢子都支走了,就剩了青莲青荷两人,还有林婆子在。”
“哼,你还担心怕人知道?
”老夫人怒极反笑:“我们今日去柳家就是大事化小的,你却忍不住,为了一时意气闹得不可收场!”
“哼,在家宅里限制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去捂着柳夫人和勤王妃的嘴!”
周淑文敢怒不敢言,嗫嚅道:“总之柔嘉狼狈,少一个人知道也是好的。”
老夫人却忍不住:“玲珑院隔壁就是世子暂时住着的院子,这么多脏污衣裳丢在一起,风一吹臭味就越过了院墙。”
“世子今晚不一定来住,你赶紧叫人把这儿收拾了,再另外弄点艾草在院子里熏一熏,把这味道去了!”
周淑文应了一声,赶紧按照老夫人的话去做。
她离开后,老夫人才转身看云蔓青:“蔓青啊,我知道你跟柔嘉之间有些不愉快。”
“但你既会医术,定然也会承袭医者的仁心,不会在大是大非上犯糊涂的。”
“是。”云蔓青知道老夫人的意思,顺势道:“我定会好好给姐姐把脉,力所能及的医治。”
“嗯,好孩子。”老夫人不想进去,寻了个理由:“我年岁大了闻不得臭味,就不进去了,在院子里等你。”
“你有消息就出来跟我说。”说着,吩咐秀兰嬷嬷道:“你跟二小姐进去。”
院子里味道尚且如此大,屋子里门窗紧闭,就更不用说了。
何况常胜忍不住臭味吐过几次,哪怕用浓郁的熏香,也遮不住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云蔓青进门前用帕子包着口鼻,还是差点被熏吐了。
常胜见到进来人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迎上前:“给二小姐请安,我是侯府府医常胜,大小姐这症状,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还请您看诊脉,斟酌用药,争取把这腹泻给止住。”
云蔓青表示知道:“先诊脉吧。”
越往里,臭味越浓,云蔓青忍着恶心给云柔嘉匆匆把脉后,带着常胜几人来了外室。
“如何?”常胜脸上围着三层帕子,说话瓮声瓮气:“二小姐,您可找到法子了?”
“好像是吃错了东西。”云蔓青蹙着眉:“常大夫说开过药方,我先看方子吧。”
常胜早就准备好了,将药方递给她。
云蔓青接过来看了几眼,其实不看也知道常胜会开什么药,能止急性腹泻的就那几种,流程还是要走的。
她正装模作样看着,常胜想到周淑文问过的话,忍不住试探道:“二小姐,您说大小姐这症状,有没有可能是吃了巴豆所致?”
云蔓青眉头一挑:“巴豆?倒是有可能腹泻,但不可能如此严重吧?”
“量大呢?”常胜硬着头皮道:“按照我之前开的两副药方,如果是寻常药物所致,应该早就止住了。”
“大小姐情况迟迟得不到缓解,我觉得多半是巴豆的缘故。”
云蔓青思索一瞬,看向常胜,郑重其事道:“常大夫,我们得去见一见祖母。”
“啊?”常胜有些为难:“我还没治好大小姐,没有脸面去见老夫人”
“已经不是脸面的问题了。”云蔓青沉着脸道:“你推断姐姐的病症是吃了大量巴豆所致。”
“可巴豆会致人腹泻,这是常识,没人会无缘无故吃下大量巴豆,除非有人陷害!”
她越说,脸色越是不好:“我们得赶紧上报给祖母,姐姐刚发病不久,保不齐对方还没来得及销赃,能找到证据!”
常胜想了想,到底还是跟着云蔓青出去见了老夫人。
周淑文不在这,没人阻止,常胜和云蔓青将云柔嘉的脉象和猜想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