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最讨厌这些七七八八的话,她看到周淑文没说出个缘由,脸色越发沉了。
她看着周淑文,满是失望:“你越活越回去了,为了云柔嘉失去理智,还不如赵姨娘懂事。”
“云柔嘉生病跟云蔓青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哪有不生病的,病了治疗就是,你闹什么?”
“看看今晚你办的叫什么事,本来是来柳家道歉的,现在好了,不仅没让柳家原谅,反而彻底给得罪了!”
想到刚才的情形,老夫人就觉得头疼。
从柳远安的官职来看,侯府不怕得罪,主要是柳夫人背后的郑家和勤王妃娘娘。
这要是给得罪了,勤王妃给勤王吹吹枕边风,勤王再去圣上跟前搬弄是非,侯府回皇城的路更难了!
周淑文却没想这么长远。
侯府是被先帝斥责出来的,想回皇城本就艰难,眼下还在锦州,侯府依旧体面!
周淑文哼了一声,不满道:“母亲,您和我好歹是侯府的主子,代表的是侯府脸面。”
“但看柳家是怎么对我们的,让我们吃闭门羹,在门口等着,完全没把我们当回事。”
“柳夫人做的那么过分,我难道不该生气,若真被人当做软柿子,不也是丢了侯府面子?”
老夫人蹙着眉,不赞同她的话:“柳夫人接连吃了侯府的亏,心里有气也情有可原,说两句怎么了?”
“那她不没事吗?”周淑文越想越生气:“我还没说呢,一切都是柳夫人惹出来的祸!”
“她自己吃不得花生,来参加宴会i自己注意点,别碰甜点不就没事了,退一步说,蔓青都把她给治好了,她还为此生什么气?”
“至于柔嘉的事,那就更”
老夫人忍无可忍,怒斥道:“你别说了,身为侯府主母却愚蠢至极,怪不得这些年侯府应酬都得不到好处!”
“今日的事我会跟慕山去解决,你别搅合了,照顾好云柔嘉,别坏了她跟世子的婚事就行。”
云蔓青坐在老夫人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对她们二人的争执并不做任何评价。
但心里,她的想法跟老夫人是一样的。
周淑文一开口,就透露着一股愚蠢,前世并不是这样的。
不过也或许前世,云蔓青渴望母爱,渴望得到周淑文的垂怜,所以自己给周淑文披上了一层柔纱,隔绝了那些不好,她脑中心中的周淑文是完美的。
今生抛开了那些执念,才看清这才是周淑文的真面目。
自私自利,愚蠢至极,无脑偏心还自以为是。
所以啊,她养出来的云柔嘉也是这样,但云柔嘉至少比她更有心机!
云蔓青心里闪过一丝嘲讽——这么下去,甚至不需要她做什么,周淑文这云家主母的位置都要岌岌可危了。
老夫人虽然想着家宅和谐,却不会允许周淑文无理取闹。
果然,老夫人沉吟片刻后,看着周淑文道:“你这段时间再不安稳,就别怪我不顾情谊,拿了你掌管全家的权利!”
周淑文脸色猛然一变:“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若再因为云柔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不仅管家权要丢,我还会尽快送云柔嘉离开云家。”
“你自己掂量着办,看到底是云柔嘉重要,还是云家更重要!”
周淑文动了动嘴唇,视线瞥到一旁的云蔓青,不情不愿道:“我也是关心则乱,母亲没必要说的如此严重。”
“柔嘉她懂事的很,这一次的事也不是故意为之,肯定会好起来的!”
老夫人哼了一声,并没接话。
马车内一时陷入了安静。
本来周淑文还要继续责问云蔓青的,看老夫人黑沉不满的脸色,她也不敢了。
毕竟巴豆是她先下给云蔓青的,她不占理。
马车终于停在了侯府前。
周淑文第一个跳下马车,扶着老夫人出来后,她沉声吩咐云蔓青:“你跟我去看看柔嘉。”
云蔓青没有回话,而是转身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蹙着眉:“府医不是在那边,你让蔓青去做什么?”
“母亲,您忘了云蔓青会医术了?”周淑文赶紧道:“府医没治好柔嘉,而柔嘉那副样子,总不好再让人多的人看到。”
“蔓青是侯府的孩子,又是柔嘉的亲妹妹,她肯定不会乱说的。”
老夫人想了想,觉得周淑文这话倒是没错,便对云蔓青道:“蔓青,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柔嘉,如何?”
“当然可以。”云蔓青丝毫没表现出不满,反而体贴的拿出手帕递给老夫人:“祖母,这手帕是昨儿菱角用栀子花熏过的,您先拿着。”
折腾了一会儿,月上中空,依然是半夜了。
云柔嘉的玲珑院却是灯火通明,下人又要烧水换洗床单被罩,又要给云柔嘉换洗擦身上的脏污,忙得不可开交。
也正因为忙不过来,院子里臭味浓郁。
这下,老夫人知道云蔓青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