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景安院的确热闹,离得老远,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老夫人之前还在怪罪夫人办事不利,这么快就被哄好了?”菱角停下脚步,提出疑惑。
“都是一家人。”秦嬷嬷跟随老夫人良久,清楚老夫人的脾气,叹道:“年岁越拉越大,老夫人只想看到儿孙和睦。”
“何况,咱们夫人不仅养育大小姐,还养着府上唯一的男孙,等大少爷回来,老夫人更不可能不给夫人面子。”
云蔓青早就料到了:“是啊,老夫人只想儿孙绕膝,大事化小。”
对她的那点亏欠,在侯府安宁面前,不值一提。
好在,老夫人暂时没有完全偏向别人,云蔓青还有机会。
进了景安院,笑声更明显了。
老夫人乐呵呵的声音笑道:“阿庆那孩子,当真这么说?”
“真的!”云柔嘉声音甜美:“祖母,阿庆最喜欢您了,不仅说给您带了不少补品,还带了您喜欢的彩云纱呢。”
“有孝心。”老夫人说着,吩咐道:“既然还有五日就能抵达,叫人去城外驿站接应。”
“那孩子游学在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早些给他把院子收拾稳妥。”
“您放心,我早就差人办好了。”周淑文接过话:“阿庆回来保证万事顺利。”
正说着,云蔓青进门了:“给祖母请安,祖母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如此高兴?”
“来的正好。”老夫人笑着招手:“你庆弟要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大家子好好过年。”
“庆弟?”云蔓青故作不知,问道:“他是?”
“你母亲的孩子。”老夫人看了眼周淑文,笑道:“亲儿子差不多,孝顺懂事,一直在南边求学。”
“他师父的名头你或许听过,沈希文沈大学者,出了名的大儒。”
云蔓青尚未说话,周淑文意味不明的笑了:“母亲,您这话说的,蔓青听着该自卑了。”
“她从穷乡僻壤回来,哪里听过什么大儒的名字?”
“也是。”老夫人笑意淡了几分:“没事,等阿庆回来,好好跟你介绍。”
“我听过。”云蔓青勾着嘴角浅笑:“侯夫人未免把我想的太无知了,当代大儒,还曾是先帝的老师,怎么可能没听过他老人家的名讳?”
周淑文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云柔嘉赶紧接过话:“母亲,是您想岔了,妹妹医术高明,流落在外这些年有见识呢。”
周淑文脸上的笑彻底淡了。
她不喜欢云蔓青这幅样子,明明从前懦弱胆小,沦为云柔嘉的陪衬正好!
老夫人瞧着周淑文不高兴,微微蹙眉:“不说这些了,蔓青,天色渐渐黑了,你不出发?”
“是准备出发,来跟祖母说一声。”云蔓青说着,行礼道:“祖母,那我先去赴宴了。”
老夫人刚要应声,视线扫过她花花绿绿的脑袋,不由蹙眉:“你这是什么打扮?”
云蔓青故作不知:“什么?”
“便是如今有了金银首饰,也不好戴这么多。”老夫人说着,不赞同的看向秦嬷嬷:“她没见识,你也没分寸?”
“是”秦嬷嬷为难道:“是侯夫人亲自给小姐梳头,奴婢不敢乱说。”
老夫人脸色一沉,看向周淑文,没有说话,那双犀利的眼睛已然问出了问题。
周淑文不慌不忙解释:“母亲,先前几次她出现在人前,都是清汤寡水毫无配饰,叫人以为我们侯府苛待她了。”
“好不容易去跟贵人相聚,自然要金玉堆砌,让人不敢怠慢。”
“胡闹。”老夫人不赞同她的说法:“蔓青是因为救了柳夫人才有赴宴的机会,谁敢怠慢?”
“秦嬷嬷,给她把多余的首饰拿了。”
正说着,却见云蔓青骤然蹲下,脸色刷白,捂着肚子轻哼:“祖母,我,我肚子不舒服”
话没说完,也顾不得老夫人还没说话,一溜烟冲了出去。
秦嬷嬷按照约定好的话,担忧道:“小姐只怕吃坏了肚子,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