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嘉想占据书芳苑的心思再度落空,既然确定回不去,只能另寻院子。
她不能一直跟着周淑文住静淑苑,挑挑选选之下正式住进了玲珑院。
如果不出意外,她要一直在玲珑院住到出嫁。
玲珑院跟书芳苑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不仅院子小一大半,各种陈设也老旧许多。
何况这里曾经住过老太爷的妾室,后来死了,实在是晦气。
云柔嘉不想住的,和剩下的蒹葭苑更小更远,巴掌大的地方,人都转不开身,何况她还有那么多的东西。
好在玲珑院旁边就是潇湘苑,距离世子很近,且院墙旁有个锁着的角门可以互通往来。
把东西交给下人安置,云柔嘉迫不及待去潇湘苑找牧疏白去了。
牧疏白脸色阴沉,堪比山雨欲来前的天气,黑压压几乎垮到地上。
这要不是侯府的地方,他早就砸东西泄愤了!
云柔嘉看在眼里,小心翼翼上前:“世子还在生气?”
“我怎么能不气?”牧疏白怒极反笑,看向她:“你的院子被云蔓青那个乡下来的丫头抢走,都迫不及待来找我帮你抢回来。”
“我呢?对方可是牧亭之!院子被他公然要走,我却不能说不!”
云柔嘉心里一紧,生怕被牧疏白迁怒,赶紧道:“世子莫要生气,他住不了多久的。”
牧疏白冷笑一声:“不管他住多久,这一次我已经占了下风!”
他怨气几乎溢出,云柔嘉更是忐忑不安:“世子,要不咱住回客栈?”
“不必了。”牧疏白似笑非笑道:“牧亭之就是冲我而来,我凭什么要躲开?”
这么好的机会对付牧亭之,他不会走的。
而且计划不能让云柔嘉知道,两人毕竟没成婚,万一云柔嘉有别的心思,很容易将他暴露!
牧疏白说完,眯了眯眼,眼底闪过浓烈的怀疑,又问:“倒是你,怎么之前你从未说过云蔓青医术高超?”
在云柔嘉的描述中,云蔓青从乡下归来,无才无德品性败坏,性子扭曲懦弱,实在不够看。
所以他的婚事退的毫无犹豫。
要知道云蔓青还有这等造化,能救下牧亭之,得到牧亭之的另眼相看,他说什么也要把握住这枚棋子!
云柔嘉听出了他话里的责备,委屈摇头:“世子明鉴,她回侯府才一个月,装的畏缩懦弱。”
“除了丑态百出,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会医术,此前她呆的村子里也没人提起过。”
牧疏白脸色更差了。
云柔嘉赶紧给他倒了杯茶,煞有介事道:“其实我怀疑,她根本不是真的云小姐。”
“什么意思?”牧疏白冷眼看向她:“你这是第二次跟我说这种话了。”
“真的,她的容颜跟侯夫人相差甚远。”云柔嘉冷静的分析道:“只有眉眼间有三分相似而已。”
“能认回她,全凭一枚双鱼玉佩,还有她肩胛骨那儿的一朵梅花胎记,可这些都能作假!”
牧疏白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后道:“你们侯府的事跟我无关,不过这云蔓青目前是要拉到我们阵营的,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
“你想办法说动她做我的妾,做侧妃也行,跟你一起嫁到瑞王府。”
云柔嘉的手猛然收紧,试探着问:“父亲不是被说动了,还要云蔓青做什么?”
“你不需要管。”牧疏白想到刚才的事,阴沉的面上多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我认识牧亭之二十年了。”
“他身边连个女侍都不曾有,更别说陌生女人了,你觉得凭他皇孙的身份以及陆家在锦州的势力,他找不到合适的大夫,就非要云蔓青医治?”
云柔嘉后知后觉:“你的意思,皇孙是故意的?”
“好了,你别多问。”牧疏白的话题戛然而止:“我要出去办点事,你想办法稳住云蔓青,接近云蔓青。”
云柔嘉咬着嘴唇,屈辱的微微点头。
回到潇湘苑,云柔嘉再也忍不住心里的不甘和嫉妒,一股脑砸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贱人,凭什么,一切都是我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回来就安分点,竟什么都跟我抢!”
“贱人,都是贱人!”
“小姐。”云柔嘉的心腹丫鬟青莲上前劝道:“您别生气,好歹夫人是向着您的。”
“周淑文?”云柔嘉气的心口起伏不定,闻言不屑道:“她能做侯府的主吗,你没看云慕山都偏向了皇孙!”
“有皇孙撑腰,我们谁都奈何不得云蔓青!”
另一个心腹丫鬟青荷俯身收拾着碎瓷片,补充道:“谁都不行,可少爷和二房的人要回来了。”
“小姐不需要自己动手,自然会有人帮您扫清障碍。”
云柔嘉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碎片中,忽然笑了:“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凭什么自己动手?”
“云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一点就着,二房一家子都各怀心思,根本不需要我操心!”
“去,写信给云庆,就说母亲被欺负了,让他快点回来。”
“另外给二叔写一封信,就说父亲偏袒新回来的女儿,不愿意和瑞王府亲近了。”
有这几把刀在,对付云蔓青绰绰有余!
她就不信了,得罪整个府上的人,老夫人还愿意高看云蔓青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