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山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
云蔓青救下皇孙殿下,殿下又亲自登门感激,应该皆大欢喜。
可云蔓青当着皇孙的面,把侯府的偏心摆在明面上了,甚至隐约戳穿了云柔嘉和侯府的关系。
云慕山神色讪讪,清了清嗓子:“蔓青,你或许误会了,没人想送你走。”
“还有书芳苑,既然柔嘉还给你了,又是她主动要求的,以后你只管住着。
云蔓青笑了笑:“早间尚未起来,姐姐就带着仆妇去书芳苑把我赶出来了。”
“祖母本想帮我,可有人说是您和夫人还有世子的意思,我还怎么住的下去?”
云慕山又是一顿。
周淑文的脸都要耷拉到地上了,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尖锐:“云蔓青,说你目光短浅,你还觉得委屈。”
“柔嘉跟瑞王世子婚约已定,不日就要过礼,他们二人想培养感情,住得近一点有什么错?”
“退一步说,你跟世子的婚约,是世子亲自当着众人的面驳回的,如今他进侯府做客,住在书芳苑隔壁的玉兰苑,你难道不该避嫌?”
云蔓青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寒光。
看,周淑文就是这样,就算牧疏白要住进侯府,府上空置那么多院子,就非要分到玉兰苑住?
还不是云柔嘉和牧疏白二人联手,想把书芳苑给云柔嘉拿回来罢了!
周淑文未必不懂,她就是装作不懂,帮云柔嘉顺水推舟,还把错都推给云蔓青!
前世就是如此,云蔓青满腹委屈为自己辩解,却被周淑文说成胡搅蛮缠善妒歹毒。
她百口莫辩。
见云蔓青垂头不说话,周淑文叹了一声,满是无奈:“蔓青,我也是为你好。”
“你非要住在书芳苑,除了自取屈辱,还得被人猜测你对世子不死心,想介入姐姐的婚事!”
“本殿听明白了。”这时,牧亭之接过话:“因为牧疏白住进侯府,所以你们让二小姐给大小姐腾地方?”
周淑文和云慕山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也不是腾地方,书芳苑是柔嘉住了十来年的院子。”
“不管大小姐住了多少年,现在是二小姐住着,就是二小姐的地方。”牧亭之似乎不明白:“牧疏白尚未跟大小姐成亲,来侯府是客居。”
“客随主便,为何不是他住到大小姐院子旁,而要大费周章让二小姐腾地方?”
周淑文和云慕山再一次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是他们偏心云柔嘉,又看上牧疏白能给侯府带来好处,所以委屈了云蔓青吧?
沉默之际,老夫人接过话,叹道:“这件事是我们侯府思虑不周。”
“就算蔓青不请您主持公道,老婆子我本来也是打算制止的,既然您开口了,那书芳苑以后都是蔓青的。”
“老夫人明事理。”牧亭之笑了起来,喝了口茶,对云蔓青道:“二小姐所求之事达到了,不需要本殿帮忙。”
“要不,你再换一个?”
云蔓青歪着脑袋想了想:“现在没有,可不可以存着?”
牧亭之尚未说话,云慕山又咳了一声:“皇孙殿下,小女救您是举手之劳,您就别客气了。”
“本殿似乎没问侯爷。”牧亭之把玩着茶杯,似笑非笑:“淮安侯几次三番打断本殿报恩,是什么意思?”
云慕山赶紧起身:“殿下,下臣僭越。”
“二小姐。”牧亭之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朝云蔓青伸出手:“你刚才似乎还说,本殿的脉象有问题。”
云蔓青微微一愣,略带着疑惑看向他。
刚才,他们没说起还有这回事啊!
牧亭之依旧伸着手示意:“把脉看看。”
云蔓青不解,还是上前伸手给牧亭之把脉,牧亭之那晚中了药,早就恢复了,脉象没问题。
两人离得近,牧亭之轻声暗示:“留。”
云蔓青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