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酒楼是整个锦州最大最豪华的酒楼,足有五层之高。
一楼供着散桌,二楼往上是雅间,顶楼则是卡着身份的包间,除了能吃饭还能休息,得有银子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入。
朱红见云蔓青停在酒楼内前,疑惑道:“小姐是想进去吃饭吗?”
云蔓青和牧亭之往来的事,暂时瞒着所有人。
朱红是老夫人派来的,跟秦嬷嬷一样,再衷心也不能完全相信。
云蔓青没说实话,之扬起头看华容酒楼的招牌:“不是,觉得这牌匾与众不同。”
“那是。”朱红介绍道:“华容酒楼是陆驸马的兄长开设,这上面的字也是驸马亲自书写。”
“陆驸马可是状元郎,文采斐然,要不是跟公主成婚,前途肯定无量。”
“陆驸马?”云蔓青忽然想到牧亭之提起的长公主:“长公主的驸马陆桓裕?”
“呀,您知道?”朱红诧异过后,轻声道:“正是呢,陆氏老家正在锦州,跟咱们侯府也有来往。”
“老夫人寿宴那次,陆家长房夫人还去了。”
“原来如此。”云蔓青的语气淡了下来:“天冷,我就不四处逛了,你帮我买些胭脂水粉,我在这等你。”
深秋的天的确冷,云蔓青身上穿的依旧是云柔嘉留下来的旧衣裳,料子单薄,寒风刮过尤其刺骨。
老夫人请了绣娘过来给她量体裁衣,至少也得两三日才能穿上新衣服。
朱红并未怀疑:“那奴婢先去给您买东西。”
云蔓青看着朱红走远,又对老夫人派来的护卫道:“你们在楼下守着。”
护卫犹豫道:“老夫人让我们三人寸步不离的保护您。”
“这酒楼既然是驸马家人的产业,无人敢闹事。”云蔓青叹道:“小坐一会儿,这么大阵仗,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
几个护卫也被她甩开了。
昨晚牧亭之只说华容酒楼相见,没说时间,云蔓青只是进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刚进门,就有人上前招呼:“云小姐,爷在楼上等您,请您跟我一起上楼。”
云蔓青看了眼来人。
年轻,不苟言笑,胸前抱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倒不是坏人。
她谨慎的跟着上楼,那人没多说什么,直到上了五楼后,他才转身看云蔓青:“爷就在里面。”
云蔓青狐疑的看了眼他,谨慎的推开门。
牧亭之正在摆弄茶碗,听到声音没有抬头:“来的正好,新秋的菊花茶,清火明目最好。”
云蔓青转身关门,看到刚才引她上来的人抱着长剑守在了楼梯口。
她没客气,坐在牧亭之对面:“那是你的护卫?”
“嗯,满月七岁就跟在我身边了。”牧亭之给云蔓青斟茶,推到她面前:“他是我父皇万里挑一出来的杀手,七岁就能单挑百人。”
云蔓青挑眉:“这么厉害?”
“当然。”牧亭之自个儿也端了一杯茶:“我的人没有不厉害的,云二小姐跟我合作绝对不亏。”
“好啊,世子既如此笃定,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试探?”云蔓青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缓道:“牧疏白住进了侯府。”
“我知道。”牧亭之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我不仅知道牧疏白住进侯府了,还知道你刚到手的院子又没了。”
“你说的试探,是想我帮你拿回院子?”
云蔓青微微挑眉,她没想到牧亭之这么聪明:“猜对了。”
云柔嘉利用牧疏白世子的身份开口,不仅云慕山周淑文答应,连老夫人都不好反驳。
要想压住牧疏白的身份,只有皇孙牧亭之了。
牧亭之目光幽幽,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这么快将我这个底牌摆出来,不后悔?”
“不悔。”云柔嘉拿出准备好的见面礼递给他:“我自制的解毒丸,能解百毒。”
“行动前有防备,以后就不会出现前天晚上的情况了。”
牧亭之收下药丸,起身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啊?”云蔓青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去哪儿?”
“帮你把院子拿回来。”牧亭之朝她伸手:“我的救命恩人。”
云蔓青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略微犹豫:“这样,牧疏白不就知道那晚是我帮你了?”
“你以为他现在不知道?”牧亭之冷笑道:“他可不是好糊弄的傻子,那晚搜寻不到,已经笃定是你帮我。”
“与其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如直接戳破,牧疏白赶去侯府找杀手,却不敢指认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难道你不想看到他吃瘪的样子?”
好像也不错。
云蔓青抬手,轻轻搭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