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开口前,云蔓青就猜到了问题是什么。
无非是问,她怎么从地痞流氓手下逃出来的,尤其是虎子的死。
秦嬷嬷问了,云蔓青也没说实话,秦嬷嬷到底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万一说漏嘴,对她现在的处境不利。
她只浅浅道:“真相就是我跟祖母说的那样,那个叫虎子的流氓混子忽然暴毙,跟我毫无关系。”
“或许,真的是作恶太多,老天爷要收他!”
秦嬷嬷深深看了眼她,又叹了一声。
她伺候小姐有一个月出头了,自打小姐落水后,就跟从前的性子完全相反。
小姐肯定没说实话。
也是,在经历种种困难后,小姐选择以这种方式自保,小心谨慎没有错。
秦嬷嬷理解的同时,低声提醒:“小姐,我无心打探您的事,只是我去报官的时候,听官差说那混子的尸身已经被抬去了衙门。”
“除了衙门的仵作,还专门请了好几个大夫过去,要验出人究竟是真的暴毙,还是人为。”
“我就是担心万一”她一边说,一遍打量着云蔓青的脸色,试图看出什么。
云蔓青的神色始终淡定自若,一点儿端倪都没透出。
她挑眉看向秦嬷嬷:“难道嬷嬷也以为是我干的?”
秦嬷嬷一顿:“我是担心有人栽赃陷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云蔓青继续摆弄她的药材:“别说请仵作和大夫了,就算复活虎子对质,我也不怕。”
秦嬷嬷见她实在是没异常,这才放心:“那就好,我先去准备热水,您洗漱了等她们买回吃的,吃完早些歇息。”
云蔓青嗯了一声。
秦嬷嬷自顾出了书芳苑,但她没着急去要热水,而是转去了景安院
书芳苑本就没几个人伺候,都去忙了,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云蔓青在熬煮药材。
天已经完全黑了。
云蔓青全神贯注之际,屋内的油灯忽然灭了。
周围漆黑一片,她顿时捏紧了手中防身的毒药,在黑暗中警觉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一个黑影,自后窗户跃了进来。
云蔓青没做多想,直接扬起了手。
但,手中的毒药尚未洒出去,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
身影从背后贴近,带着灼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啧,想谋杀亲夫?”
这个声音
云蔓青愣了愣神,瞬间反应过来,那黑影竟然是牧亭之!
他怎么来了?
黑暗中,再度传来牧亭之的闷笑声,他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一天的约定到期了,你难道不打算给个答案?”
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他一只手握住她的捏着毒药的左手,另一手则挡住了她想扇巴掌的右手,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整个包裹住了。
云蔓青动了动,想挣脱这种危险的束缚。
可越动,身后的人就越是收紧。
“你先放开!”云蔓青压低声音,像是反抗不得的小兽。
牧亭之心情不错,哼了一声:“你手中带着毒药,我可不敢放,万一跟那虎子一样不明不白死了怎么办?”
云蔓青身子瞬间僵住。
牧亭之手眼通天吗,竟然连白天的事都知道,还知道虎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云蔓青从牙缝中挤出问题。
重生一日,她有十足的信心对付淮安侯府的所有人,包括牧疏白在内。
唯独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皇孙,是个实打实的意外,拥有着她看不懂的性子,她猜不透的想法,以及她得罪不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