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亭之的话没头没脑,陆既安嘶了一声:“亭之,你不会吧?”
“难道要因为这云家二小姐对你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交易。”牧亭之幽幽笑道:“剩下的你不需要知道。”
明怀瑾听到这,抬眸看了眼牧亭之,眉头微微蹙起。
但到底什么话都没说,他本来就话少。
陆既安有什么说什么,耸耸肩,提醒道:“你有什么打算我们不好干预,但我提醒你一句,皇城还有你的未婚妻。”
“那可是个善妒的主儿,要知道你在锦州对别的女人感兴趣,只怕要吵翻天!”
牧亭之的脸色,在听到这话后瞬间冷了:“我从来没有答应过那婚事!”
“可圣上不这么想。”陆既安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说:“婚约定了十来年,你拒绝就是抗旨!”
“亭之,作为你的表兄弟,有些话你不爱听我也得说,舅舅过世多年,圣上没立其他储君,对你青睐有加,你别做出什么影响前程的事。”
“知道了。”牧亭之冷着脸起身:“你们继续。”
他转身出了门,陆既安叹了一声。
明怀瑾给两人重新斟茶:“既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亭之身边总要有说实话的人。”陆既安收起吊耳当啷的样子,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些年他身边除了你我,连个女侍都没有,从来冷心冷清,可你瞧见了吗,他分明是欣赏那位云二小姐的。”
“我不提醒,他万一陷进去,皇城那边怎么交代,你真以为圣上会收回他亲口赐下的婚约?”
明怀瑾喝了一口茶,视线从窗口越出,看向云蔓青消失的方向,慢吞吞道:“欣赏,不一定就是动心。”
陆既安将茶一饮而尽,冷笑道:“哼,你性子冷淡,不懂这男女之情往往都是从欣赏和吸引开始的。”
牧亭之离开茶楼,直接去找云蔓青。
云蔓青在铁匠铺子交代清楚事宜,付完器具的钱,再定制了银针,老夫人给的银子花了个一干二净。
她垂着脑袋,有几分懊恼——尚未在锦州立稳脚跟,总不能一直找老夫人要银子。
要,老夫人会给,但次数多了,他们肯定会追究银子的去向,她不想授人以柄。
收买人心,买各种需要的药材,上下打点都要银子,怎么挣钱成了她现在最大的烦恼。
牧亭之看到她后并未打扰,只是倚在铁匠铺子门口静静地观察。
她今天穿的跟昨儿差不多,一身陈旧且过时的衣裳,周身并没有什么之前的珠宝首饰,黑发用一根手雕的木簪子轻轻挽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刻,似乎穿什么都掩不住她倾城的容色。
就是那张俏丽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忧愁。
牧亭之挑了挑眉,紧跟着就看到她捏着手中明显空空的荷包,气恼的鼓着脸颊。
荷包这是,缺钱?
他心下当即就有了主意,一日之约晚上就到期了,她尚未有动作,多半要拒绝。
要想达成交易,他还得继续下饵,鱼儿才能上钩。
银子而已,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牧亭之并未着急过去打扰,趁云蔓青没看到他,迅速转身离开。
云蔓青尚未回淮安侯府,街上的事先一步传了回去。
周淑文当即寻到了老夫人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一番。
老夫人一听云蔓青被混子缠上了,即使担心,也有懊恼:“是我思虑不周,该派几个护卫跟着。”
周淑文见老夫人一门心思还在维护云蔓青,脸上带了几分不喜:“母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是云蔓青运气差,您说说,府上的女眷在锦州这么久,也没听说谁被混子缠上。”
“多半是她招摇张扬,或者是做了什么,才会遇到那些下等人!”
老夫人闻言瞥了眼周淑文:“她是你亲生血脉,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反倒是把错处加在她身上?”
“是我的亲生血脉没错,可侯府的脸面为大!”周淑文叹了一声:“她就是个不成器的。”
“除了惹是生非什么也不会,早知道,您还不如不放她出去!”
老夫人没继续跟她说,转身吩咐另一个心腹张婆子:“你赶紧带人去瞧瞧,千万要维护自家小姐。”
张婆子应声,才走到门口,和迎面而来的管家撞了个正着。
管家顾不得跟张婆子说什么,慌慌张张往里走:“不好了,老夫人,夫人,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