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青的前一句声音极小,只有后一句,才扬起声音。
众人不知道她们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可看云柔嘉捏紧拳头的紧张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柔嘉自小养在深闺,性子纯良,哪里是云蔓青那个满腹诡计的乡下野丫头的对手?
周淑文当即呵斥道:“云蔓青,你满口胡说什么,柔嘉早就记上云家族谱,她就是云家的嫡长女!”
“倒是你,你要住书芳苑,也得看你配不配!”
又对云柔嘉道:“柔嘉,她是不是威胁你了,你别害怕,说出来我给你撑腰!”
这一次,老夫人并未说什么。
她总觉得很奇怪,云柔嘉性子温柔却不懦弱,云蔓青要真无礼至此,云柔嘉应该会反驳。
偏偏云柔嘉忍住了,还是满腹屈辱的忍住,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还有宴会上,云蔓青拆穿云柔嘉和世子的关系,分明是真!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蹊跷,眸色也深邃起来。
云慕山没想这么仔细,他想的,都是牧疏白夜闯侯府一事。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姐妹二人身上,云蔓青丝毫不见怯懦,抬眸看向云柔嘉:“姐姐,母亲问你呢。”
“我威胁你了吗?”
云柔嘉死死盯着云蔓青,目眦欲裂。
她后悔啊,要知道云蔓青会藏着一手,早在刚回来时她就该杀了这个祸害!
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把柄在云蔓青手中,云柔嘉的确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但云蔓青敢在宴会上拆穿,难保真会留有后手。
她,只能暂时周旋,不让云蔓青鱼死网破。
云柔嘉整理好心情,强迫自己笑道:“母亲,妹妹没有威胁我,我是真的心存愧疚。”
“若没有身份调换的事,书芳苑本就是妹妹的,我愿意物归原主,腾出房间归还给妹妹。”
不等别人说话,云蔓青当即道:“流水阁我是住不得了,姐姐如此深明大义,那就多谢了。”
她说完,看向云慕山。
云慕山不知道她们搞什么鬼,但能息事宁人,比什么都好。
他不耐烦的起身:“换,今晚就换!”
有了他允许,这院子换的很快,流水阁被封,云蔓青挪到了书芳苑。
云柔嘉暂时没地方,则是被周淑文带去了淑静园。
路上,周淑文实在不理解,拉着云柔嘉道:“你实话告诉母亲,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母亲。”云柔嘉勉强一笑:“妹妹真的没说什么,是我亏欠她”
“可。”周淑文画风一顿,眯着眼看她:“你之前跟我说,的确是她推你下水,那还哪有什么亏欠?”
云柔嘉手抖了抖。
旋即松开搀扶着周淑文的动作:“母亲别问了,妹妹她,到底跟您同血脉,我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孤女。”
“好了,莫要这么说,你才是我的女儿!”周淑文将她搂入怀中,心疼道:“我明日便会将那孽障送走!”
“柔嘉,书芳苑是你的,母亲会帮你夺回来!”
云柔嘉靠在周淑文怀中,脸上的泪痕早就淡了,在周淑文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侯府后巷,牧疏白看着空荡荡的巷子,脸色铁青:“为何还是没抓到人?”
猎鹰跪在地上,不安道:“或许,或许皇孙早就跑了”
“你一直派人守着后巷!”牧疏白深吸一口气:“牧亭之那身子应该插翅难飞,流水阁你搜仔细了吗?”
猎鹰不敢隐瞒,将流水阁内看到的情形和怀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尤其是秦嬷嬷的异常,以及临出门时,猎鹰还看到了尚未来得及擦拭的凳子,那上面分明也有水迹!
“桌下呢?”牧疏白怒道。
“查了。”猎鹰小心翼翼道:“流水阁就那么大,不光桌子床下,梁上还是门后,连水塘我都叫人下去寻了,的确没有。”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云蔓青啊云蔓青,你还真是会给人惊喜!
不仅差点在宴会害得他名誉扫地,竟还救下了他一生宿敌!
好啊,真好,这笔账,他绝不善罢甘休!
今晚,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唯独云蔓青睡得踏实。
前世今生,她终于住进了自己应住的地方。
书芳苑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她都会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