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极近。
牧亭之比云蔓青高出一个头,此时正弯腰将就她的身高,面对面盯着她的双眼。
云蔓青下意识后退。
但,她退一步,牧亭之就逼近一步,直到她的后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
牧亭之担心她再逃跑,抬手将她圈在其中,像是猎鹰盯着无法逃脱的小兔子。
“怎么不说话?”上扬的语调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嗯?”
这下,云蔓青连闪躲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有几分无奈,不管是之前为了压制药性脱他的衣裳,或是慌乱中摸到他的身体,亦或者刚才不小心亲到他。
她也不想的啊!
云蔓青不敢跟他对视,可视线往下便是他近在咫尺的上半身。
衣服是进浴桶前她脱下的,完美的线条,精壮紧实的肌肉,水珠顺着精致的起伏往下,滑入令人遐想的人鱼线。
再往下,全部浸湿的底裤紧贴着大腿
云蔓青脸色骤然变红,心跳加快,索性闭上眼,解释有些苍白:“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牧亭之忽然伸手拉过她的手腕猛然朝自己贴近:“云二小姐,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他周身是浴桶中的寒意,她则因为紧张体温略高,两人紧紧挨着,一冷一人交织,云蔓青心乱的厉害。
但,她很快从他的话里听出不对。
顾不得眼前的春光,她抬眼看他:“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既是第一次见面,牧亭之怎么可能认识她?!
前世并无今日的场景,或许是她重生带来的变化,才导致事情出现偏差。
也正是因为这偏差,她不得不防备。
“有兴趣做个交易吗?”牧亭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双冰冷的眸子早就染上了一层令人看不透的深意。
这下,警觉的人变成了云蔓青。
她不顾牧亭之的拒绝救了他,的确是想利用他皇孙的身份对付牧疏白。
原本想的是皇孙懂礼数,等他药效退散,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开口,他多半会答应。
谁成想牧亭之压根不按常理出牌,第一句就是问责。
眼下,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显然他有别的目的,她原本的想法烟消云散。
云蔓青避开他的意味不明的视线,手腕动了动,想挣开他的束缚:“我不和陌生人做交易。”
“我的嬷嬷快回来了,公子还是赶紧离开为好,今日之事我全当没发生,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你说没发生,就是没发生?”牧亭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我的第一次。”
云蔓青眼底闪过一丝恼羞——这牧亭之,压根就跟他对外表现出的冰冷疏离不同,皇孙的身份如此尊贵,围在他身边女人不少,怎么可能连初吻都还在?
分明是以此要挟,让她答应交易!
她不可能答应!
到底是她理亏在前,云蔓青气恼的仰起头,赌气的闭上眼:“你若非要计较,那就亲回来。”
“亲过,我们互不相欠,包括我救你一事。”
哼,她就不信牧亭之自持身份,真的会亲她!
显然这一次,她又失算了。
刚闭上眼,唇角贴上冰冷柔软的触感,似乎触碰不够,力道逐渐加深
她赶紧睁开眼,一把将人推开:“你,你还真亲!”
“不是你让我亲的?”牧亭之心情好转,低头看着恼羞成怒的女人:“难道你只是随便说说?”
“我!”云蔓青咬着牙关,哼道:“算了,我们两不相欠,你能走了吧?”
牧亭之收回对她的禁锢,抽过架子上的浴巾围上,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不能。”
“既然你亲了我,我也亲了你,我们也算有肌肤之亲了,为了二小姐的清白,我得负责啊!”
云蔓青眼前一黑,只想尽快甩开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麻烦:“我不要你负责!”
想了想,又找借口道:“我本有婚约在身”
话没说完,就听牧亭之轻笑了一声,带着嘲弄道:“你所谓婚约,不会是跟牧疏白吧?”
“你,知道?”云蔓青本就看不透牧亭之,闻言越发奇怪:“你怎么会知道!?”
瑞王府和淮安侯府的婚约是圣上赐下的,牧亭之当然早就知道。
至于婚约的人选,他也是在调查牧疏白的时候,才清楚是淮安侯府从外边养病归来的二小姐。
不过,刚才跟着云蔓青去前院,他可是看了一出好戏。
牧疏白早就跟淮安侯府大小姐有来往,看来淮安侯府和牧疏白之间的打算不一样呢!
他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这才提议和云蔓青合作。
两人一如刚进门时一样僵持着,谁也没有着急开口。
最后,依旧是秦嬷嬷的脚步声,打断屋内略显凝重的气氛。
意识到外边的人靠近,牧亭之快速起身,走到云蔓青身边。
俯身凑到她耳边,沙哑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
“一天时间考虑,明日,我要听到你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