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忽然发病,是云柔嘉和牧疏白串通大夫早就策划好的,绝对万无一失。
可人算不如天算,牧疏白身边的大夫水土不服,频繁去茅房如厕。
耽搁了好一会,云柔嘉才带着拉得略显虚弱的大夫急匆匆赶到客院。
周淑文看到他们,避开老夫人低声询问:“怎么才来?”
云柔嘉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回答,赶紧吩咐大夫:“你先进去给柳夫人看病。”
“云蔓青在里面。”周淑文拉住云柔嘉小声嘀咕:“那小贱人居然藏着掖着,回来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她会医术!”
云柔嘉瞪大眼睛又惊又疑——云蔓青那贱人孤身一人长在乡下,竟然会医术!
那她今日设下的局,岂不是恰好给了云蔓青施展的机会?!
“您怎么没拦着?”云柔嘉话里带着明显的责怪。
周淑文并未计较,看了眼屏风的方向,压低声音说:“拦了,没拦住。”
“要说她也真运气好,竟然能说动柳远安相信她一个黄毛丫头,允许她去诊治!”
云柔嘉知道不可错失良机,于是说:“柳夫人是勤王妃的亲妹妹,勤王妃又是瑞王世子的亲叔母,沾亲带故。”
“世子担忧,怎么也要让这大夫确定柳夫人无碍,再说万一云蔓青医术不精,岂不是害了侯府?”
周淑文深以为然,赶紧去老夫人跟前说了一遍。
老夫人觉得有道理,忙让云柔嘉带着大夫进去。
屏风另一侧,云蔓青已经施针完毕。
十八根银针对应十八个穴位,手法娴熟,下针又稳又准,丝毫不见犹豫。
柳夫人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好转,先前艰难急促的呼吸已然缓解,逐渐恢复正常。
目睹施针的过程,柳远安也从半信半疑,到完全相信云蔓青的医术。
银针还需要在穴位停留一小会,云蔓青放下床帏,准备和柳远安说柳夫人的病情,云柔嘉带着大夫疾步闯了进来。
她微微挑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云柔嘉无心关注她,紧闭的床帏挡住柳夫人的情况,她只能先试探柳远安:“柳大人,瑞王世子听闻柳夫人忽发重疾,特意叫我带了他的随侍大夫来给柳夫人医治。”
柳远安亲眼看到夫人病情缓解,且因需要施针,夫人衣衫半褪,只穿了里面的贴身衣物,不宜让男大夫看到。
他婉言谢绝:“多谢云大小姐和世子的好意,刚才经过二小姐施针,我夫人好多了,暂时就不劳烦其他人了。”
云柔嘉听到他的回答心都凉了半截。
难道真要便宜云蔓青?
不,绝对不行。
她好不容易设下的局,怎么能成为云蔓青的功劳!
云柔嘉握紧了手中帕子,勉强笑道:“既然好转,看来柳夫人福泽深厚啊。”
紧跟着话锋一转,化作担忧:“虽然我妹妹会医术,但年轻经验不足,为了柳夫人,您还是让皇城来的大夫把脉瞧瞧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