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老夫人拉着云蔓青的手落入正席,又引来一阵侧目。
云蔓青当做没看到,给老夫人夹菜添酒,仪态自然,行动间毫无差错。
就在这时,隔壁桌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哎呀,柳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果然跟前世一样,宴会上出事了!
云蔓青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搀扶着老夫人起身。
晕倒的柳夫人出身荥阳郑氏,是勤王妃的亲妹妹,嫁与锦州知州柳远安为妻。
柳远安又是科举状元,年轻有为,短短三年从县丞擢升五品知州,前途不可限量!
要是柳夫人在淮安侯府出事,只怕勤王妃和郑氏的人都会发难!
老夫人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顿时有些紧张的握住云蔓青的手,勉强维持镇定吩咐下人请大夫。
周淑文和云柔嘉姗姗来迟,恰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声道:“柳夫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这可怎么办,柳夫人在侯府出事,只怕轻易不能善了!”
比起周淑文的慌乱,云柔嘉镇定太多。
她握住周淑文的手,安抚道:“母亲先别慌,只是晕倒,我记得世子随行的人里面恰好有大夫。”
“我这就去男宾那头请世子帮忙,让那大夫过来看诊。”
男女宾客本是隔开的,两边互不打扰。
女宾这边的慌乱刚出,男宾那边听到动静,也不好贸然过来。
周淑文点头,狂跳的心逐渐安定:“好,
你快去快回。”
老夫人已经吩咐下人扶着柳夫人去备用的客房,另外请柳大人过来。
云蔓青一路跟在老夫人身侧,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柳夫人的情况。
柳夫人眉头紧锁,整张脸煞白,额间的汗珠细细密密浸出一层,模样明显难受。
这病症像是
云蔓青的思绪尚未散开,就听柳夫人的丫鬟压不住惊呼哭了起来:“夫人,夫人赶紧放手,您别吓奴婢!”
只见柳夫人紧闭双眼,脸色扭曲,无意识间抬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喉咙!
她的丫鬟正费劲的拉开她的手,可柳夫人的手如力大无穷,丫鬟根本撼动不得。
老夫人尚未开口,云蔓青一个箭步上前拨开吓得六神无主的丫鬟:“快,备银针!”
老夫人紧随其后,拉住云蔓青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云蔓青挣开老夫人的手,急声道:“柳夫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以至于身体不适,喉咙水肿,喘息不得。”
“要是再不缓解症状,短时间内她会因为窒息而死!”
老夫人闻言,顿时楞在原地:“什么?”
“祖母,我曾在乡下跟随游医学过医术,恰好听师父说起过这种病例。”云蔓青知道情势危及,一边简单解释,一边拉起柳夫人的手。
她以手按动穴位,从胳膊一路往上,落在左右锁骨之间。
跟随而来的周淑文恰好看到这一幕。
“你疯啦!”周淑文冲上前,顾不得身边还有外人,厉声呵斥道:“这是柳夫人,金尊玉贵!”
“若是有半点差池,别说你一个刚回来的野丫头,整个侯府都要遭殃!”
云蔓青的注意力都在柳夫人身上,对周淑文的大呼小叫充耳不闻。
但,周淑文显然不打算罢休。
她一把钳住云蔓青的胳膊,怒道:“你这个灾星,侯府十几年间顺风顺水,你一回来就搅的家宅不宁。”
“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你先是推柔嘉落水,后又跟疯狗似的陷害柔嘉和世子,现在又想瞎出风头,难道你真要害死我们全家人吗?”
见拉扯不动,周淑文转而对老夫人道:“母亲,她不懂规矩,您难道也要纵容?”
老夫人沉着脸,看看慌乱震怒的周淑文,再看榻前沉着稳重的云蔓青。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忽然更相信孙女一点。
老夫人收回视线,沉声道:“不然呢,柳夫人命悬一线,大夫还没有赶来。”
“什么都不做,看着柳夫人死在眼前,你又怎么跟柳大人交代?”
话音落下,门口响起柳远安的焦急的声音:“夫人怎么样了?”
柳夫人身边的丫鬟连忙迎上前,从餐桌到现在的情况全部告知。
柳大人只觉得荒唐至极:“你们淮安侯府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宴请宾客,事先居然没准备完全。”
“像样的大夫都没有,竟然要一个黄毛丫头来给我夫人诊治,这是一条人命,并不是过家家!”
“柳大人息怒。”老夫人赶紧道:“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柳夫人的情况实在危及。”
“我这孙女养在南边,跟随大夫学过些医术,能暂时缓解柳夫人的病症。”
“母亲。”周淑文红着眼眶,抢在柳远安之前开口:“蔓青贪图功劳,您难道没看出来吗?”
“这柳夫人脸都紫了,再胡闹下去怕是真要出人命啊!”
她这一说,众人才注意到柳夫人的面色,在短短几句话的空隙,竟然从苍白变成了淡淡的紫色!
再看云蔓青,她的一只手正抓住柳夫人的手。
但因为柳夫人本就掐着自个儿的脖子,这个动作更是雪上加霜!
柳夫人,眼看着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