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强的苟且偷生
一家人吃过早餐后,方镜冉亲自送沈蕊去了学校。
一路上,沈蕊难得积极主动地跟她讲了很多学校里的趣事。
方镜冉想起前一天霍老师的提议,试探道,“蕊蕊,如果以后任沁也在你的学校读书,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蕊眸子一顿,诧色在眼底一闪而过,但她摆出期待的表情,“那很好啊,她学习好像很不错,昨天老师夸了她很多次,说她在数学上极具天分,但我们学校的学费那么高,她家里不是很困难吗?”
方镜冉松了口气,解释道,“爸爸十年前和政府合作的慈善新城计划,最主要的扶持对象是残障人士和孤儿,任沁虽然有父母,但她的妈妈是聋哑人,她的爸爸”
她一时语顿,不知该如何描述。
沈蕊竟贴心道,“妈妈,我懂,如果爸爸的慈善新城项目能拨出善款帮任沁支付学费,爸爸就帮到了有需要的人,我更要以他为榜样。”
方镜冉激动地点点头。
她的蕊蕊,好像真的懂事了。
抵达学校后,方镜冉找到霍老师询问任沁转学的事。
因为她并非任沁的监护人,必须先和任母商量。
离开学校,方镜冉拨打了沈铎的电话,告知了任沁可以转学的消息。
她特意提到了沈蕊的改变,“老公,我们还是要多给蕊蕊机会,昨晚的我们,无论怎样都想不到一夜之间,蕊蕊竟变化这么大。”
她庆幸自己没有武断地给沈蕊下定论,祈祷任母也能同意任沁的转学。
沈铎却表示他来办这件事。
因为他有些事要跟守护在医院的保镖交代。
方镜冉打趣道,“老公,你好像真的很关心任沁,如果被蕊蕊知道了,她会伤心的。”
沈铎自然明白自己现在的做法看起来并非一个好父亲该做的。
但他必须去确认一些事。
他抱愧道,“冉冉,亏欠蕊蕊的,我都记在心里了,一定会弥补的。”
听他如此郑重其事,方镜冉忙道,“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啦?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结束通话,沈铎并没有径直前往医院。
孟迟一大早就汇报了医院的近况。
任大强死性不改,又去医院骚扰了几次,每次都是问任母要钱。
这几次,负责任母安全的保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跟踪任大强,找到了他的落脚之地。
孟迟已经把地址发到了沈铎手机上。
沈铎驱车,在逼仄的脏乱环境里绕行,最终抵达一个年久失修的废桥之下。
虽然“危桥”的警示牌在风雨摧打中早已变得斑驳。
但仍偶有车子,为了抄近路,冒险从这里经过。
桥下就是任大强的藏身之地。
沈铎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徒步绕至桥下。
四周零散的流浪汉,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他。
流浪汉们的目光夹杂着贪婪和惧怕。
敢只身一人出现在这里的人,绝不可能平平无奇。
更别提沈铎自带的严威气势。
有人认出了他,难以置信揉揉眼,吃惊地倒吸冷气,“这不是那个有钱人吗?他钱多的数不清,好像还一直在做善事,他怎么会来我么这里?”
“是不是看我们可怜,也要资助我们?”有人露出几个月没刷的黄牙,扯着嘴做白日梦,眼中却早已黯淡无光。
任大强仍在睡着。
他身上盖着破破烂烂的被褥,嘴里含混不清说着呓语。
“死聋子,卖、卖了,都给我卖了,我、我要钱。”
沈铎在他身边放下一沓钱。
旁边的流浪汉想要偷拿,手指已碰到那一沓厚厚的纸币,却在沈铎的逼视下放了回去。
沈铎又放下一沓。
其他人实在人不下去了,讪笑地对沈铎表示,“大老板,你是不是嫌脏?我们帮你叫醒任瞎子,我们不多要,你发发善心,给我们一人两张、不、三张就行。”
沈铎拧眉,“任瞎子?”
任大强手脚健全,即便在狱中磋磨十年,也没伤筋动骨,怎么会被喊作“任瞎子”呢?
旁人连忙解释。
原来任大强喜欢管自家婆娘叫“哑巴、聋子”,他自己摸黑走路瘸摔了个狗啃屎,所以其他人才笑他是“任瞎子”。
沈铎敛容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唤醒任大强。
几个流浪汉迫不及待冲上来,直接用口水喷醒了任大强。
“滚蛋!”
任大强一声怒骂,想追着人打,一瞪眼,看到沈铎,又看到成沓的现金。
他眼冒金光伸手去拿,却听沈铎道,“任大强,这些钱还不是你的,如果你想要,就要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