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
根据宋天琪的指示，苗苗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斯昂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就会因此而认为自己更具有机会，从而疯狂骚扰方镜冉。
如果斯昂相信方镜冉是个劣迹斑斑的虚伪之人，出于愤怒，他也许会伺机报复。
无论哪种可能，都能令斯昂成为他们的棋子。
果然，斯昂沉声问道，“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拿到的？”
他眸底藏着暗火，指尖也似在发抖。
苗苗看大鱼上钩，佯装可惜道，“我自然有自己的渠道，这些可是丑闻，如果是假的，沈铎和方镜冉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但你为什么查不到？那是因为这些都是真的，所以他们动用关系删除了网络上的痕迹，斯昂，你爱慕的方主播，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人。”
斯昂眉间沟壑重重，“请你自重，不要在我面前说方主播的坏话。”
苗苗刚想呛声，转念想到大老板的交代。
她最重要的工作是确认斯昂的态度。
答案显而易见，斯昂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苗苗佯装失言，“对不起，是我一时口快，感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所以斯昂，我们可以合作了吗？”
她再一次伸出了手。
江斯昂这次没有拒绝。
他阴沉着脸，握住了苗苗的。
却在苗苗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喷拭酒精，就像他触碰到了什么晦气的瘟神。
他刚要调整状态回到工位，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是一个“顾”字。
江斯昂接听电话，一个激动的女声传来，“江记者，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证据吗？我们全家都可以作证的，你放心，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没什么害怕失去的，只要你把事情搞大，我们都能做你的证人！”
对方如同吃了兴奋剂的保证令江斯昂头痛。
他开始有些后悔不该去招惹顾家人。
他甚至有几分怀疑，顾家人对沈铎的诋毁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前一天在电视台闹出了大动静。
江斯昂被赵艳林单独叫到办公室训话。
赵艳林强迫他放假一周。
但一周后，他原本的实习期就要截止了。
江斯昂意识到这是变相让他提前离职。
离开赵艳林的办公室前，他最后一句话时，“赵主任，原来您也是会在权贵面前屈服的人。”
赵艳林被质问搞得莫名其妙。
她没有解释，只坚定了要趁早让斯昂离开的决心。
可晚上，她就接到了老台长的电话。
老台长犹如一只笑面虎，只说让她看在他的面子上让斯昂待到实习期结束。
到那天，他也会亲自宣布电视台的重要大事。
看在老台长的面子上，赵艳林只好硬着头皮默许。
而江斯昂离开电视台后，没有回家，却千方百计联系到了方镜冉原来的家人。
如今的顾迎雪已落魄至极。
她住在海市的城中村。
方圆十几公里都破破烂烂的。
其实她可以选择稍微体面些的地方落脚，但只有这里最安全。
她曾经也是天之骄女，习惯了她眼里普通人的仰视和恭维。
巨大的落差令她认知失调。
她唯一的执念是，自己这幅惨样子决不能被发现。
所以她才挑选了这种杂乱不堪的居住地。
原来那些曾经交好的上层社会的千金、公子，绝不会有人发现她在这里。
而她的妈妈，下场更惨。
万蓉彻底成为弃子，她那样的高位截肢瘫痪病人，治疗费用是天文数字。
医院却不是慈善机构。
顾迎雪千方百计地逃，还是逃不过医院的催缴。
不得已，她带着不能自理的亲妈，在这里苟活。
前日，江斯昂以记者的身份找到她们，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顾迎雪这才知道，原来之前的“朋友”，都已得知她的惨状。
他们没有嘲笑她并非因为他们善。
而是在那些人眼中，她已是个毫无价值的死人。
人们只会不甘落后于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对于一个无用之人，是没有人会认真的。
顾迎雪在江斯昂主动提及“沈铎”这个名字时，眸底迸射出仇恨的光。
江斯昂本以为可以趁机拿到些内幕，以证明沈铎绝非良人。
可顾迎雪的控诉越听越离谱。
江斯昂半信半疑录下了所有的“证据”，回到家，一颗心难以踏实，尤其是他想到苗苗莫名其妙的推波助澜，更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沈铎和方镜冉真的情比金坚？
顾迎雪亢奋的声音持续不断，江斯昂感到头痛。
手机里，偶尔传来万蓉模糊不清的、似从喉咙里挤出的话语。
他仔细分辨，好像是在骂方镜冉。
“贱、贱、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