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不是罪
抵达福利院后，方镜冉跟院长表明了身份及来意。
院长考虑许久，才答应给她十分钟的时间。
“方记者，不是我不配合，之前警察、检察院的人轮番询问，孩子们已经很不适了，如果他们没办法定罪那个恶人，不如就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被遗忘。”
院长的声音几乎颤抖，“我知道我这么说是要下地狱的，我只是不想看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伤害，这次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如果我是男人，我早已犯罪，只要能把我跟那个人关在一起，我不会让他好过！”
方镜冉的心也跟着哽咽。
罪犯伤害到的，不止是这几个孩子。
这是对社会公权的亵渎！
隔着长桌，她试探伸出手，握住了院长的，“院长妈妈，十分钟够了，谢谢你，我一定尽力。”
会客室，方镜冉见到了另外五个女孩子。
她注意到其中一个女孩子年纪稍长，已是发育的年龄，却有着含胸弓背的走路习惯。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女孩子的肢体语言，就像在说，她是戴罪之人。
五个孩子里，有三人低着头不肯看她，年纪稍长的女孩子因为不小心撞上她的目光，勉为其难对她笑了笑。
方镜冉决定将她当作突破口。
她走上前，蹲下，几乎是仰视坐着已颇为显高的漂亮女孩，用手势表达，“你很漂亮。”
女孩一怔，并未因此开心，反倒摇摇头。
方镜冉看向她的手，手势虽微小，却很明了，“漂亮是罪。”
方镜冉拉住了她的手，“漂亮从来都不是罪，今天是姐姐第一次来，姐姐不需要你们表达什么，只想送你们礼物，你们可以告诉姐姐想要什么吗？明天来的时候，姐姐会一并带来。”
这次的表达很快引起了回应。
几个人面面相觑。
方镜冉再度表示这就是自己的唯一诉求，她只需要得知她们想拥有什么。
良久，年纪稍长的漂亮女孩忐忑举起了手，“姐姐，我可以拥有一个紧紧的、可以把这里束起来的内衣吗？”
她胆怯地比划了胸部。
方镜冉心头抽紧。
她很想鼓励女孩子自信，但不可心急，只好点点头。
这是个好的开始。
其他四个女孩子也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
有人想要一杯奶茶，有人想要新发卡，还有人想要一双新鞋子，最后一个女孩子想哟啊一本书。
方镜冉把这些一一记下，没有提及其他任何事。
她装出来的松弛令孩子们放下了戒心。
离开时，她和孩子们一一拥抱，无人抗拒。
方镜冉看了眼时间，走到惊讶无比的院长面前，“十分钟，我没食言。”
院长瞠目结舌，“方记者，你、你问完了？”
“我没问。”方镜冉不免吐了吐舌头，“所以院长，也麻烦你帮我列一张清单，明天来的时候，我会把孩子们打来礼物和福利院需要的物品一并送过来，权当是爱心捐赠。”
来到福利院后，她第一次有了笑脸。
只是在院长看来，她笑起来的模样，活脱脱一只狡猾的狐狸。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提方镜冉是在帮福利院解决燃眉之急。
念及她的身份，院长也没有客气，命财务列了张较为紧急的清单，上面涉及到的都是孩子们的必需品。
院长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陈列，也有些不好意思，“方记者，你也不用全部满足我们的需求，我明白你的好意，所以你心意到了就好。”
这些物品至少价值上万。
院长平时的工作之一，就是薅全社会爱心人士的羊毛，但她也深知，不能在一只羊上薅。
方镜冉看着清单，郑重点点头，“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可以。”院长的态度越发恭敬。
方镜冉跟大家道别，回到车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清单交给了孟迟，“孟副总，劳您大驾，带我去买这些东西，明天一早送过来。”
“啊？”孟迟看了眼清单，上面不乏桌椅、单人床之类的物品，“这福利院也太过分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迎来方镜冉的眼刀。
孟迟紧急改口，“一点都不过分，毕竟我们是也是要慈善新城的人，要把格局放大。”
这倒是提醒了方镜冉，“你回去可以跟你们沈总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把向阳花福利院也纳入慈善新城项目，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可以带人来谈。”
孟迟眉头一抬，看自家总裁夫人的眼神竟带几分崇拜。
他听说过夫妻相，还是第一次发现夫妻思维也会相互影响，这不正是敏捷的商业思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