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早在齐放逼近的那一刻，方镜冉就在暗暗蓄力。
当他恶心的大手即将覆上她的皮肤，她已经攥紧拳头，就要砸向他的太阳穴。
然而——
方镜冉还没来得及动作，一股力道就重重扯住了齐放的后衣领。
他整个人被拽得向后一仰，人还没回神，一个耳光又火辣辣地甩到了脸上。
“你特么——”
齐放怒得直飚脏话，可他捂着脸一垂眼，发现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何卉云。
她满脸怒气，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尽管现在的何卉云已经被药物控制，可这一瞬间，那目光森寒凌厉，依然是商界驰骋多年的女中豪杰。
齐放被她盯得下意识心虚，一时竟不敢再出声。
而何卉云感受着掌心火辣的热度和痛觉，人也在茫然与清醒间不断摇摆。
不对
这不对！
她明明一点不疼方镜冉，只把何若瑶当成唯一的女儿。
可为什么，当方镜冉遭遇骚扰时，她的身体会比大脑反应还快，已经第一时间冲上前，教训恶心的男人？
“妈妈！”
方镜冉回过神，看向保护自己的母亲，心头激荡，哽咽地喊道。
这一声，更是让何卉云心脏发颤，那种近乎本能的母爱，如潮水一般，迅速涌遍全身。
“不对我不对劲！”
何卉云下意识地想要拥抱方镜冉，可脑内像有一层隔膜，硬生生拦住了她。
她挣扎地抬起手臂抱住自己的头，那无措的模样，让方镜冉一阵心疼。
“妈妈！您要是有事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
方镜冉凑上前，扶住了何卉云的手臂。
她宁可母亲不爱她，也不想她承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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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人们的注意。
包括何若瑶。
她一见何卉云又和方镜冉站到了一处，连忙踩着细高跟奔过去，抬手就推方镜冉的肩膀，“妈妈今天不舒服，你别再让她担心了好吗？”
何若瑶冠冕堂皇地扮演着孝顺女儿，企图再次将方镜冉从何卉云身边隔离开。
“你——”
方镜冉想反驳，何若瑶已经大声喊，“郑管家！郑管家你快来！我妈妈身体不适，你快叫几个人，扶着她到后厅去休息！”
何家的佣人，都由郑管家调度指挥。
此刻她一发话，几个黑衣保镖果然强行扶住何卉云，要带她离开宴会厅。
方镜冉正试图阻拦，可她还没开口，不远处就传来一声——
“慢着！”
这一声，让众人纷纷扭头，循声望去。
他们只看到声线镜头，方镜冉那个戴面具的小白脸，还有一个样貌清俊的年轻男人，正一左一右扶着面色青肿的丛安缓缓走来。
一看到丛安，何若瑶心里“咯噔”一声，头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直到丛安来到她面前，她才低低嗫嚅着，本能般叫了一声“爸爸”。
“滚！我没有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女儿！”
丛安尚且虚弱，只骂了这么一句，便气喘吁吁地咳嗽起来。
方镜冉忙上前帮他顺气。
丛安缓过这口气后，先安抚地握了下方镜冉的手指，然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何若瑶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
一时间，厅内满是唏嘘与咒骂的声音。
何若瑶承受不住这千夫所指的痛苦，连忙求助地看向齐放。
可齐放眼见大势已去，眼珠慌乱地转动几圈，就连忙撇清道，“何小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根本不会和你订婚！”
说完，他低头挤进人群中，就想溜之大吉。
“齐放！”
何若瑶急得大喊，可齐放留给她的，只有慌张又不堪的背影。
眼看齐放的身影都要消失，何若瑶再也撑不住，只能转身面向何卉云与丛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