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
镜中,洪玲的衣着依然昂贵光鲜,妆容依然精致有型。
可是她满眼的红血丝,满脸的戾气,还有瞳孔深处透出的彷徨无措,都让她像个失魂落魄的疯子。
一瞬间,洪玲竟然想遮住自己的脸。
谈锦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进了自己的诊疗室。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骂我是精神病吗?”
来到室内后,洪玲回过神,又应激般大发脾气。
谈锦无奈叹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首先,有精神类或者心理类疾病,是很正常的,这绝不是骂人的话。”
“其次,我的挂号费不便宜。您没挂号,就算想请我为您看病,我也不会看的。”
“最后,我带您过来,只是想证明,您儿子出国和我毫无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我儿子一向听我的话,如果不是你,他不会丢下我一走了之的!”
洪玲拍着桌子,越发不理智。
谈锦摇摇头,取出几本证书,还有一份文件,从桌上推到洪玲面前。
洪玲粗粗一扫,是一些等级认证和获奖的证明。
她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当即不屑道,“你别以为拿了几个水奖,就能配得上我儿子!我们贺家绝不会承认你这样的儿媳——”
“您冷静一下,好吗?”
谈锦简直要气笑了。
终于打断了洪玲的揣测,她这才说,“我让您看这些,是想告诉您,我在目前的行业内,在我当下工作的医院里,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并且打算继续深耕。”
她说着,又翻开一份文件给洪玲看,“这是我即将发表在核心期刊的论文,一旦发布,业内最好的导师就会把我收入麾下。如果我真打算拐带您的儿子出国,我何苦在国内费这么多心思!”
因为贺以宁也从医,洪玲很清楚谈锦提到的那个医学期刊的权威性。
她一时无法反驳谈锦,只能继续追问,“那我儿子好端端为什么要出国?又为什么会与我断联?”
“贺以宁是个成年人,他不是小时后事事听您命令的孩子了。您的控制欲会让他本能地想要逃离,可他又不忍心丢下您,所以才会痛苦地留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现在他忽然离开,或许是因为碰到了某种契机吧。”
谈锦虽然拒绝了贺以宁的示爱,但作为朋友,她也是真的心疼这个看似光鲜的富二代。
出轨的父亲,控制欲超强的母亲,毫无温度的家。
哪怕再有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是痛苦的。
因为儿子的离去,洪玲早已茫然到极点。
刚才的凶相,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此刻她不由自主被谈锦的思路带着走,有些迫切地问,“什么契机?”
谈锦想了想便说,“沈铎要去国外接受耳伤手术,贺以宁作为他的主治医师,肯定也会同去。他提前出国,或许是为这台手术做准备吧。”
“那、那以宁为什么要和我断联?”
谈锦的话,洪玲还是不能全信。
她只好分析说,“这就要问您了。您总是试图控制他,他不得不切断关联,获得自由。”
“你少给我泼脏水!”洪玲又急了,“你为了掩饰自己迷惑我儿子的事,就把过错甩到我头上!”
谈锦彻底无语。
她摇了摇头,只能建议说,“我的心理治疗是分疗程的,一疗程五次,为期一个月。您目前心理状况也有些波动,相信您自己也有所察觉,不如在我这里治疗一个周期。”
在洪玲又要发火之前,她及时补充,“这样的话,也方便您过来监视我,看看我是否会出国去纠缠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