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
“好了。”
谢归涯见差不多了，飞身来到夜乘风身边，一手按在她肩头。
温和的灵气渗入体内，为她安抚因这场战斗而沸腾起来的气血，谢归涯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叹气：“炎天天尊，这要是再打下去，我这院子怕是要报废了。”
凰天启迅速收起战天戟，大笑着走过来：“不打了，小丫头脾气不错，够疯！果然很像我的那位故友！”
他想要伸手拉夜乘风起身，发现少女自己撑着镰刀站起来，脊背挺得笔直如青松。
这倔强的姿态，让凰天启想起了故友当年拒绝神族援助时的模样。
“晚辈取巧了。”夜乘风抹去唇角渗出的血色，手指一紧，鬼王之镰重新变成幽荧血石，和渡灵珠一起飞入空间，“若非您刻意压制修为，晚辈恐怕连您的一招都接不住。”
凰天启摇摇头：“你能借阴气抵消我的凤凰火，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取巧。”
“不过丫头，你一定要牢记——”
凰天启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能召动阴气的事，可千万不能在学院大比上暴露。毕竟，学院大比上还有其他天尊和神族出场，尤其是玉琮，他最见不惯这些。”
夜乘风眸光一闪，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会的。”
后知后觉，身为神族与九重天天尊的凰天启，似乎对她可以召动阴气这件事没有表露出什么憎恶的情绪
仿佛是早就知道她能召动阴气一样
谢归涯手指一勾，结界无声消散。
凰千珏马上冲过来扶住夜乘风，才发现她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沾湿了，显然刚才已是强弩之末。
封翊收起缠在她腰上的魇灵丝，扫了眼扶住夜乘风的凰千珏，眼睛微眯，情绪有些不爽——虽然他自己也搞不懂，到底为什么不爽。
“时候不早了。”谢归涯发话，“明天就是选拔赛了，孩子们都回去做做准备吧。”
小辈们对明日举行的选拔赛很上心，立即对凰天启和谢归涯行礼，乖乖回去修炼。
凰天启穿回外袍，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对凰千珏说：“乖宝，你先别走，留下来陪叔父聊一会儿。”
凰千珏很听叔父的话，他松开搀扶夜乘风的手，直径走向凰天启。
谢归涯垂眼看了看脸色还有些发白的夜乘风，放缓了嗓音：“你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夜乘风也不勉强，慢慢坐在石凳上平复体内的玄灵。
谢归涯坐在另一侧，倒了一杯茶推到夜乘风面前。
封翊默默看着谢归涯的举动，直觉他应该是有话要对夜乘风说，便退后一些，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耐心等待。
院中的气氛像是被分割成两半。
院落东侧，凰天启随手布下隔音结界，眼神直直地望着眼前少年，目光有瞬间的放空。
凰千珏：“叔父？您怎么了？”
凰天启回神过来，视线转而掠向院落西侧那边的夜乘风，最后又看回凰千珏，突然启唇：“乖宝，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丫头能召动阴气？”
少年身形一僵。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点头，声音发紧：“是早在之前学院月考的时候，就知道了。”
凰天启轻笑一声。
那笑声落在凰千珏耳中如轰雷一般，他双肩绷起，小心翼翼地看着凰天启，“叔父，乘风虽能召动阴气，但她没有用阴气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请您不要介意，因为那是她的保命手段。”
“紧张什么？”
凰天启瞧见侄儿那绷紧身体的样子，活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笑意更深：“我又没说要处置她。”
凰千珏：“”
他喉结滚动一下，决定还是问出来：“叔父，您身为九重天的天尊，是不是也会跟钧天天尊一样，觉得鬼族跟魔族都很该死？”
凰天启大笑：“你以为你叔父是玉琮那个一本正经的老古板？”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凰千珏的后背，力道有点大，拍得他趔趄一下，“你不知道，以前鬼王无幽把伏锦衣救走的时候，还是我帮忙引开追兵呢！”
凰千珏眼神一颤，伏锦衣？
叔父也认得父亲？！
他好像突然明白什么——叔父在面对乘风时所说的那个“故友”，原来指的就是父亲啊！
不等凰千珏回神过来，凰天启又抬手指了指他别在腰上的凤凰翎羽：“乖宝，把你的盘龙弓召唤出来。”
凰千珏照做，凰天启从他手里接过金色长弓，指腹抚在弓上的龙纹，眼底流露出几分怀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