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信
战麟面无表情望着眼前的少女，他扣紧她的手腕，暗暗分出一丝玄灵去探查她的修为。
自上次在未央院禁塔那一战后，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她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
是个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
难怪玉琮这么想她死。
夜乘风眯起眼睛，指尖阴气悄然凝聚：“幽天天尊深夜造访女子的闺房，总不会是来叙旧的吧？还是说，想再来打一场？”
战麟扫了眼她指上的阴气，慢慢松开她的手，一身黑色锦袍在月辉下泛着冷光，“我若存心要杀你，方才就不会收敛气息。”
夜乘风冷眼盯着男子看：“所以呢？你找我有事？”
袍角扫过桌沿，战麟随手扔了一颗夜明珠在桌上，径自坐在茶案旁，指尖轻叩：“倒茶。”
夜乘风语气凉薄：“你当这儿是你家？”
战麟眼神幽幽地与少女对视，仿佛她不倒茶，他就不把想说的话说下去一般。
夜乘风不知这人抽什么风，但转眼一想，战麟身上杀戮气太重，要是他真的在这里搞出什么大动静，回头就不好跟爷爷他们解释了。
想到这里，夜乘风拎起茶壶倒了杯冷茶推过去：“没有热茶，幽天天尊将就将就。”
封翊此时应该还在九重天，战麟却突然出现在人界这绝非是巧合。
在没搞清楚战麟到底要做什么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战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在夜乘风身边扫视片刻，“封翊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
夜乘风眼神不解，战麟不知道封翊回了九重天？
“他不在。”夜乘风回他，“他在九重天，你找他？”
“谁要找他了？”战麟轻嗤。
夜乘风心中更诧异了：“那你今夜特地来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战麟放下茶杯。
他手指一弹，一个隔音结界牢牢包住整个庭院，“今夜心情不错，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夜乘风：“？”
大晚上的鬼鬼祟祟溜入她房间，就是为了给她讲故事？！
夜乘风多少有点无语。
她抱臂靠在身后的雕花柱上：“行吧，我赶不走你，你想讲就讲，洗耳恭听。”
“从前，有对师兄弟。”
年轻男子启唇，低沉的嗓音像是淬了毒的刀：“师兄天资卓绝，师弟虽也不差，但他总是只能跟在师兄身后，被师兄挡去所有的光。”
“师父待师兄如珠如宝，对师弟却”
说到这里，战麟喉间发出一声冷笑。
夜乘风挑眉，战麟口中所说的师兄弟，指的就是封翊和他？
不等夜乘风回话，他又接着往下说：“直到某天，师弟无意间发现，自己尊敬的师父眼中出现一丝血色。”
战麟用指腹轻轻摩挲茶杯边缘，突然倾身向前，似笑非笑：“夜乘风，你要不要猜猜看，这意味着什么？”
夜乘风呼吸一滞。
眼里冒出的血色
瞧见少女的反应，战麟好像很满意，他靠回椅背：“看来你是猜出来了。”
“说来也是挺可笑的，我的这位师父一直被那些神族尊称仙君，但他外表矜贵的背后，竟要竭尽全力去掩盖自己的魔族身份哈哈，他比封翊更适合修炼魔道，你觉得呢？”
夜乘风捏了捏指腹，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问：“战麟，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战麟道：“百里雾拿我当磨刀石，企图引封翊入魔。”
夜乘风眼睛微眯：“既然你发现百里雾的秘密，为何不去直接找封翊说，偏要对我说？”
房中的空气瞬间凝固。
片刻后，夜乘风听到他嗓音沉闷地响起：“因为他不会信。”
“他备受百里雾的宠爱，百里雾在他心中就是亲生父亲般的存在换做是你，你会愿意相信爱你这么多年的师父，其实对你别有用心？”
语毕，战麟从椅上起身，慢慢走向窗沿，视线投向外面的夜空。
几秒后，他侧目望向夜乘风，狭长的眼里闪过阴狠，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我讨厌被利用。”
“讨厌一直独占宠爱的封翊，更讨厌百里雾这么多年来对我表露出来的虚伪。”
说到这里，黑衣男子的唇角扯出一个既残忍又无情的弧度：“夜乘风，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很该死？”
“反正都该死，那不如让他们师徒两个自相残杀，而我——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