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少女右手快如闪电扣住寂栩伸来的手腕,左手上黑色匕首抵在他咽喉处,眼中寒芒乍现:“妖皇殿下,三日不见,别来无恙?”
寂栩瞳孔一缩,解毒丹滚落在地。
他微微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匕首,又扫了一圈四周可以称得上是堆积如山的蛇尸,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被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能回归胸腔。
他发出一声轻笑,那双幽绿的瞳眸中却毫无笑意:“死丫头,你耍本皇?”
“怎么,怕我死在这里?”夜乘风缓缓起身,匕首依旧纹丝不动抵着他的脖颈,“这么直接就把我扔进万蛇窟,原来你也会担心我的安危。”
寂栩磨了磨后槽牙,可恶,被这死丫头摆了一道
心中不爽的同时,他也在近距离观察她——她身上的伤口已完全结痂,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周身萦绕的黑色雾气。
那并非阴气,而是从她脊椎处散发出来的诡异能量。
“你脊椎上的灵骨,觉醒了?”
寂栩眯起妖瞳,也没理会喉上还被架着匕首,歪了歪脑袋,目光很直接地落在夜乘风背上,“看来,这三日的生死搏杀,让你体内的鬼族血脉彻底苏醒了”
夜乘风盯着寂栩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知道她身上有灵骨?
但少女又转眼一想,也是,这老怪物活这么久了,见识肯定比谁都要广。
再加上这十几年来他一直揣着渡灵珠,相当于与渡灵珠上的阴气共存,潜移默化之下,他或多或少能感知到她身上的鬼灵脊骨。
夜乘风收起匕首后退几步,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托你的福,我现在能完全与灵骨相融,不分彼此。”
寂栩的蛇瞳微微收缩,目光再次如实质般扫过夜乘风的后背,他能清晰看到少女脊椎隔着一层衣袍泛出幽蓝光华——那是鬼灵脊骨完全觉醒的标志。
“本皇的万蛇窟对你效果还不错。”
寂栩直起身子,红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无幽的女儿,果然没那么容易死。”
夜乘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望向自己满身血污。
这三日来,她经历不下百次的生死搏杀,每一次濒临死亡时,脊椎处的灵骨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起初,她只能被动承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后面已能够主动引导这股力量。
提及无幽这个名字,夜乘风又不禁多问一句:“你跟我母亲,很熟?”
寂栩摊了摊手,理所当然道:“哎呀,都是差不多活了上万年的家伙,除去魔界魔君以外,本皇与人界圣上、天界神尊、冥界鬼王都是老相识,彼此之间互相认识,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夜乘风挑了下眉:“为什么说除魔界魔君以外?你们跟魔君,难道不是老相识?”
寂栩摘了附近地上的一朵小花,放在鼻下轻嗅着,慢悠悠地解释:“小丫头有所不知,魔界的前任魔君在几十年前就战死在神尊手下了,不过成为魔君是一件很有违天道的事,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做那个‘疯子’。”
夜乘风怔了一下:“疯子?什么意思?”
寂栩把玩手里的花,凑近夜乘风一步,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说:“想要坐上魔君之位,必须完成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借此证明自己有能力统领整个魔族。”
“魔界的现任魔君亦是如此,他最后也完成了那个苛刻的条件——亲手杀掉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就是所谓的杀妻证道。”
夜乘风闻言,心尖莫名一颤,杀妻证道
等等,她记得封翊也曾对她说过——他的父亲,为了确立身份,在他五岁时也同样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难道,现在的魔君,就是封翊的父亲?!
“好了,扯远了。”寂栩屈起手指没好气地敲了敲少女的脑袋,“你不过才十来岁的小丫头,在没有成为强者之前,知道得太多也不好。”
“走吧,本皇送你去葬神崖顶,找你队友汇合去。”
夜乘风收了收心思,跟着寂栩一起离开万蛇窟。
在去葬神崖的路上时,夜乘风想起什么,又突然叫住他:“等下。”
“怎么?”寂栩回过头。
夜乘风:“其实我在找一种灵植,不过在万蛇窟没找到,因此希望你能给我指个路。”
寂栩双手环臂,嘴角得意地上扬:“巧了,本皇的葬神裂谷中最不缺的就是灵植,你且说说看,要什么灵植?”
“涅槃藤。”夜乘风答道。
寂栩:“你要涅槃藤做什么?你是炼丹师?”
少女沉默片刻,叹息一声,也没隐瞒:“我确实是炼丹师,要涅槃藤自然是为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