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医术，她比得过姐姐吗？
池念接过简历，没看，放在桌上，“周小姐的履历很出色，仁心确实需要神经领域的人才，但有句话得先说在前面”
“您是想说规矩？”周倩之打断她，笑意更深了些，“仁心是池院长您的，规矩自然由您定。只是不知道，这规矩里，包不包括不接纳有背景的人？”
这话够直接，带着点绵里藏针的挑衅。
若是换成旁人，怕是早被噎得说不出话。
池念抬眸，迎上她的目光，“仁心的规矩里，只排斥两种人医术不精的，和心术不正的。背景如何，不重要。”
周倩之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接话，随即笑出声，“池院长果然名不虚传，我早就听说，您年纪轻轻就成了全科天才，真是让人佩服。”
她顿了顿，话锋微转，“不过说起来，全科医生虽然全面，但若论深耕，终究比不过专科研究者吧？就像神经科学，细微到突触传递的机制，可不是泛泛而学就能掌握的。”
这话里的轻视几乎不加掩饰。
暗指池念样样通，样样松，比不上她这种专攻一域的精英。
池念没接话，起身从文件柜里抽出一份病例，“这是上周收的病人，罕见的遗传性共济失调，伴有多系统萎缩。神经科会诊了三次，没找到明确的治疗方案。周小姐既然专攻神经科学，或许能给点建议？”
周倩之接过病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她快速翻看着，眉头渐渐蹙起。
片刻后她才抬头，语气收敛了些，“这种病例很罕见，我需要查些文献才能给出方案。”
“不急。”池念收回病例，“仁心的病人，比文献更重要。周小姐先熟悉环境吧，你的办公室在三楼神经科隔壁，助手会带你过去。”
全程没再给她继续试探的机会。
周倩之走出办公室时，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走廊里有医生和她打招呼，她只是淡淡点头，眼神里的傲气藏不住。
助手跟在池念身后，小声说：“院长，这周医生一看就不好相处。”
“我们是开医院的，不是来处朋友的。”池念翻着文件，语气平静，“她能看好病，就留下。不能，或者想搞别的小动作，再处理不迟。”
只是她心里清楚，周倩之这第一回合的试探，绝不是结束。
果然，下午就有消息传来。
周倩之在神经科会议上，直接推翻了一位老医生的治疗方案。
理由是，不符合最新的国际指南。
她言辞犀利，听得一群医生面面相觑。
老医生气得来找池念，“院长，她这是故意找茬！那病人的情况特殊，按指南来根本行不通！”
池念听完，只说：“让她拿出替代方案，能让病人好转，听她的。不能，就让她自己去跟病人家属解释。”
没过多久，周倩之真的拿着一份新方案过来，逻辑缜密，挑不出错处。
“池院长，您看这样可以吗？”她把方案放在桌上，语气比上午缓和了些。
池念看完，签了字，“按这个来，出了问题，你负责。”
周倩之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干脆，随即点头，“自然。”
她转身离开，带上了房门。
办公室里恢复安静，池念看着窗外，眉头始终紧蹙着。
周倩之确实有才华，也够聪明，只是那一身藏不住的锋芒和算计，太像周煦了。
但比起周煦的老谋深算，这人孩的手段里，还多了点年轻人的急功近利。
她拿起手机，给陆宴辞发了条信息：【周倩之入职了，是把好手，但爪子很尖。】
很快收到回复：【一定要盯着她，周煦不会让她只看病。】
池念笑了笑，回了一条:【好。】
陆鸢是在护士站听人议论时知道周倩之的。
“听说了吗？新来的周医生是司法厅周副厅长的养女，还是博士后呢！”
“长得还特别漂亮，刚才在走廊里，好几个男医生眼睛都看直了”
陆鸢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什么来头这么大？
司法局一句话，就能往姐姐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医院里塞人？
她找了个借口溜到三楼神经科，远远就看见周倩之站在办公室门口和人说话。
白大褂穿在她身上像时装，举手投足都带着股说不出的矜贵，连笑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陆鸢撇了撇嘴，心里更不悦了。
论医术，她比得过姐姐吗？
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她噔噔噔跑到池念办公室，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放，“姐姐，那个周倩之也太过分了！一来就指手画脚，刚才还当着好多人的面说神经科的治疗方案落后，她以为她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