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客厅里。
管家奉上茶水后便悄然退下,偌大的空间里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沈相思率先打破沉默,将一份文件推到茶几中央,“这是江与查到的,周煦最近和恒通的几位高管频繁会面,甚至动用了司法厅的人脉,给恒通的几个违规项目开了绿灯。”
她指尖点在文件上的转账记录,“更可疑的是,恒通账户上有几笔资金流向,和丁家倒台前转移的那笔钱,用了相同的加密路径。”
池念拿起文件仔细翻看,眉头微蹙,“也就是说,周煦不仅是丁家资金转移的操盘手,现在还在帮恒通掩盖踪迹?”
“八九不离十。”江与靠在沙发上,手上转着茶杯,“他这次办宴会,明着是官商联谊,实则是想借着场合敲打我们。毕竟丁家倒台我们几个都脱不了干系,他怕是想借机试探我们是不是查到了恒通的事。”
陆宴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没能冲淡眼底的冷意,“他手里肯定捏着些东西,或许是陆氏项目的所谓‘瑕疵’,或许是医院的资金往来,想在宴会上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们知难而退。”
“那我们怎么办?”沈相思看向众人,“总不能真被他牵着鼻子走。”
池念放下文件,眉头蹙起,“他想试探,我们就接招,但没必要硬碰硬。”
“小嫂子,你的意思是?”江与挑眉。
“恒通的账目我还在恢复,丁家那笔资金的最终去向也没完全摸清。现在撕破脸,对我们没好处。”池念抬眼看向三人,“宴会上,我们只需要稳住阵脚,不给他挑错的机会,也不表露我们的真实意图。”
陆宴辞颔首赞同,“没错,他想借宴会造势,我们就陪他演好这场戏。他越是想把我们绑在他的战船上,我们就越要表现得‘无害’,让他放松警惕。”
“说白了,就是静观其变?”沈相思恍然大悟,随即笑了,“行,这招我熟,反正演戏嘛,谁不会似的。”
江与也笑了起来,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只要别让他看出我们在查恒通,一切都好说。至于他想借我们的势巩固地位,那就让他借。等我们拿到证据,到时候看谁笑到最后。”
池念看着两人,补充道:“还有一点,宴会上人多眼杂,难免有其他势力的人盯着。我们几个尽量保持距离,别让周煦的捆绑计得逞,也别给其他人留下话柄。”
“这个简单。”陆宴辞握住她的手,“到时候各司其职,你应付医疗界的人,我对接商界的事,江与和相思也一样,表面上互不干涉,暗的里保持联系就行。”
沈相思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行,就这么定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还能怕了他不成?”
江与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奈又宠溺,“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气氛渐渐轻松下来,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家常,从陆鸢最近在医院的进步,到沈氏新研发的医疗设备,话题渐渐远离了周煦和宴会。
客厅里重新响起轻松的笑声。
三天后的傍晚。
都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云顶阁”,鎏金大门外停满了限量版豪车。
侍者们穿着燕尾服,弯腰引导着陆续到场的宾客。
能踏入这里的,非富即贵,皆是都城权力与财富版图上的关键棋子。
池念挽着陆宴辞的手臂走进宴会厅时,水晶灯的光芒恰好落在两人身上。
她穿了件月白色鱼尾裙,气质出尘。
陆宴辞则是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冷硬,目光却在扫过池念时柔和了几分。
“那就是陆氏的掌舵人?果然年轻得不像话。”
“旁边是池念吧?京市来的那位天才医生,听说不光手术刀拿得稳,赛车场上也是狠角色。”
“这两人站在一起,倒像是把锋芒二字刻在了脸上。”
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漫过来,带着探究,敬畏,也藏着几分审视。
池念耳尖微动,捕捉到人群里那句“外来的和尚,未必能念好都城的经”。
她唇角微勾,不动声色的朝声音来源瞥了一眼。
是个肥头大耳中年男人,胸前别着某的产集团的徽章,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别理他。”陆宴辞的声音压得很低,“王志成,靠拆迁发家的暴发户,前几年想攀丁家的关系没成,现在见谁都想咬一口。”
池念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已经转向了宴会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