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跑了!
夜色深沉。
池念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身旁的陆宴辞呼吸均匀,显然是累极了。
白天处理公司的事,晚上又应付丁云风那摊子闹剧,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她轻轻挪开他搭在腰间的手,披了件外套起身。
落地窗倒映着月光,能隐约看到远处的马厩。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下午苏漾安静包扎伤口的样子,丁云风那群人肆无忌惮的吵闹,还有秦晚看她时那淬了毒似的眼神
在她脑子里乱晃。
“睡不着?”陆宴辞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刚醒的沙哑。
池念回头,见他坐起身,头发睡得有些凌乱,“吵醒你了?”
“没有。”他掀开被子下床,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在想什么?”
“想马厩。”池念望着窗外,“江与说这些马都是进口的纯血马,性子烈得很,白天被那么吵,晚上能安生吗?”
陆宴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马厩那边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放心,江与雇的马夫都是老手,不会出乱子。”
话虽这么说,池念还是没放下心。
她总觉得,丁云风今晚带那么多人来,不止是为了“热闹”。
尤其是最后散场时,她看到丁云风拉着秦晚在角落里说了半天,两人脸上那点隐秘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对劲。
“我去趟洗手间。”池念挣开他的怀抱,顺手抓了件陆宴辞的外套披上。
别墅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客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管家压低的声音,“马夫发现不对劲,马窖的锁被人撬了,里面的马全跑了!”
池念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快步下楼,就撞见江与和沈相思急匆匆往外走,两人脸上都带着惊色。
“怎么回事?”池念追上去问。
“不知道!刚接到马夫的电话,说巡逻到马窖附近,发现栅栏被人打开了,里面几百匹马全没了踪影!”
沈相思的脸色也白了,“那些马都是上好的品种,随便一匹都值几十万,这要是找不回来”
话没说完,陆宴辞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他手里拿着车钥匙,脸色阴沉,“你们待在别墅里,锁好门窗,别出去。”
“那你们呢?”沈相思攥住江与的胳膊,手指都在抖,“这么多马跑出去,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我跟陆哥先去看看,霍风带的人马上就到。”江与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尽量稳下来,“别担心,我们有数。”
他转头冲管家吼了句,“把备用钥匙给我!再调几个保镖守着别墅!”
池念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那股不安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几百匹马同时跑掉,这绝不是意外。
尤其是在丁云风带着一群人闹了大半宿之后,怎么想都透着股人为的恶意。
“念念”沈相思的声音发颤,“你说会不会是丁云风干的?”
池念没说话,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远处的马厩方向一片混乱,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来晃去,隐约能听见人喊马嘶的声音。
她摸出手机想给陆宴辞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他处理事情,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别自己吓自己。”池念转身扶着沈相思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江与和陆宴辞都在,霍风的人也快到了,会没事的。”
话虽这么说,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这些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平时温顺得很,可一旦受惊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马场外围就是公路,这深更半夜的,万一跑到路上
池念不敢再想下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脑子里过今天发生的事。
丁云风带那么多人来,看似是炫耀,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那个真心话大冒险,秦晚来敬酒,苏漾突然出现解围
这些看似零散的片段,会不会藏着什么联系?
还有苏漾。
那个始终安安静静待在角落的女人,她看马厩的眼神,她熟练包扎伤口的样子,还有丁云风对她那近乎漠视的态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相思。”池念突然开口,“你有没有觉得,丁少夫人有点奇怪?”
沈相思愣了下,“奇怪?是挺奇怪的,被自己老公这么欺负,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换作是我,早就掀桌子了。”
“不止是这个。”池念走到窗边,望着马厩的方向,“她看马的眼神,不像是看普通牲畜,倒像是认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