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仇人,要倒下了
城郊山上,细雨朦胧。
池念撑着黑伞,站在一座坟头前。
陆宴辞站在她身后,沉默的握着一把铁锹。
“真的要这么做?”他低声问。
池念伸手抚过坟头,声音哽咽,“她在这里躺了十多年年,太冷了。”
陆宴辞不再多言,将铁锹插入泥土。
雨水混着泥土的气息弥漫开来,当骨灰盒被小心翼翼取出时,池念终于红了眼眶。
她脱下外套,将骨灰盒仔细包裹,抱在怀里。
“妈,我们回家。”
在池家没落后的一星期后,舒氏遭遇重创。
因企业涉及各种违法行为,被上头严查。
舒仲良为保一家大小,自己站出来认了罪。
舒文景则带着家人连夜逃出了国。
舒家就此没落。
池念在安顿好母亲后,亲自约见了贺鸣。
锦江楼三楼包厢。
贺鸣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在对面神色淡漠的池念身上。
“你妹妹让我带句话。”池念开门见山,“她说,她不会再跟你争了,她要做回她自己。”
贺鸣的手指蓦地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她倒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低笑一声,语气复杂。
池念静静看着他,“贺莹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作为兄长,功不可没。”
贺鸣猛地抬眼,眸中寒意骤起,“你这是在指责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池念端起茶杯,语气平静,“贺老夫人重男轻女,一心要把家族企业交给你,而你,非但没有护着妹妹,反而一步步把她逼到绝路。”
贺鸣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窗外雨水拍打着玻璃,衬得室内越发寂静。
良久,贺鸣忽然嗤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是啊,是我逼她的。”他放下酒杯,眼神阴郁,“可池念,你以为贺家是什么善堂?在商场里,心软的人死得最快。”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你知道贺家是怎么发家的吗?就是靠着李秋钰的关系!我们替他洗钱,替他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麻烦’!包括你母亲当年的车祸,贺家也插了一手!”
池念瞳孔骤缩,手指猛地攥紧茶杯。
贺鸣却像是豁出去了,继续道:“李秋钰最后要求贺家做的一件事,就是拉拢你。所以我才会接近你,才会”
他顿了顿,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才会真的喜欢上你。”
池念冷冷抬眸,“你的喜欢,真让人恶心。”
贺鸣不怒反笑,“是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可池念”
他眼神忽然变得危险,“你以为陆宴辞就干净吗?他能爬到如今的位置,敢说手上没有一点污点?”
“贺鸣。”池念突然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我今天来,不是听你挑拨离间的。”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贺莹让我带的话,我带到了。至于贺家和李秋钰的勾当”
她放下一个u盘,“这里面是贺家这些年的所有违法证据,现任总统让我转交给你,他说给你三天时间自首。”
贺鸣盯着那个u盘,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好一个池念!好一个总统!”
他一把抓起u盘,眼神阴鸷,“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贺家?”
池念淡淡一笑,“能不能,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贺鸣沙哑的声音,“池念,如果当初是我先遇见你”
池念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没有如果。贺鸣,你和你妹妹,都该为自己选的路付出代价。”
临江楼外,陆宴辞撑伞等着她。
雨幕中,池念走向他,轻声问,“都录下来了?”
陆宴辞点头,收起藏在她领口的微型录音笔,“足够定贺家的罪了。”
池念抬头望天,露出快意的笑。
“妈,又一个仇人,要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