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就不重要吗？
刺耳的刹车声逼刺破了湖畔的宁静。
陆宴辞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好，修长的身影已经跃入水中。
水花四溅间，他一手揽住陆鸢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扣住池念的手腕，用尽全力将两人拖向岸边。
陆鸢像只受惊的小鹿蜷缩在草地上，湿透的睡衣紧贴着单薄的身躯。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昏迷的池念身上，眼中满是惊恐与自责。
池念静静的躺在岸边，长发散乱，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
“池念！”陆宴辞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单膝跪地，双手交叠用力按压池念的腹部。
每按一次，就有浑浊的湖水从她嘴角溢出。
颤抖的手指探向颈动脉，感受到那微弱的跳动时，他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立刻来湖边！！”
主宅二楼房间内，陆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嘴角扭曲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刚才，她清楚的看到池念被抬上岸时一动不动的身躯。
就算不死也有的她受了。
“就凭你还想和我斗？”
她哼着，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倒了满满两杯。
水晶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宴辞哥哥。”她对着空气举杯，眼神迷离而疯狂，“你早晚会属于我。”
猩红的酒液滑入喉咙，她笑得愈发癫狂，“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家庭医生赶到湖边时，陆宴辞仍紧紧握着池念冰凉的手。
氧气面罩下，她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却第一时间寻找着陆鸢的身影。
“鸢鸢”她虚弱的开口，声音细若蚊蝇。
看到那个蜷缩在一旁的瘦小身影平安无事，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安心的神色。
随即她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池念，你怎么敢”陆宴辞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中的后怕几乎要化为实质，“你怎么敢就这样跳下去？”
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冰凉的脸颊，指尖不受控制的轻颤着。
池念却是虚弱的朝着他一笑，“因为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别院门口，李嫂早已哭成了泪人。”都怪我都怪我”
她自责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出去。”陆宴辞的声音冷得像极的寒冰，“都出去。”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清晰可见。
直到池念冰凉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没事了。”
这三个简单的字眼才让濒临爆发的情绪稍稍平复。
陆鸢的状态令人揪心。
她的身体不停颤抖，嘴里一直念叨着，“水怕”
“先换衣服。”陆宴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池念一左一右搀扶着陆鸢回房。
浴室里，池念强撑着帮陆鸢冲洗。
温热的水流冲去了湖水的腥气，却冲不散笼罩在心头的那片阴霾。
她动作轻柔的为陆鸢擦干身体，吹风机的嗡嗡声中，她看到镜子里陆鸢空洞的眼神，心头一阵刺痛。
陆宴辞接过吹风机时，看到池念惨白的脸色，眉头皱紧。
“去休息。”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着她摇摇欲坠却还要强撑的样子，他又心疼又生气。
如果如果他晚到一步
这个念头让他几乎窒息。
简单梳洗后，池念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轻轻拍了拍陆宴辞的肩膀，感受到他全身紧绷的肌肉线条。
“我没事的。”
她体贴的退出房间，留给兄妹俩独处的空间。
房间里，陆鸢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拽着陆宴辞的衣角。
小脸皱成一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睡吧。”陆宴辞放轻声音，像小时候那样轻拍她的背。
直到确认妹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他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眉间的褶皱却始终没有舒展。
池念正靠在床头出神，听到开门声勉强扯出个笑容易“鸢鸢睡着了？”
话音未落，陆宴辞已经大步上前，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
感受到她正常的体温，陆宴辞才稍稍退开，眼中的担忧却未减分毫。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的水性根本救不了人。”
池念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轻声解释，“可那是鸢鸢，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那你的命呢？”陆宴辞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即压低，“你的命就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