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删掉行车记录仪的查看记录,把一切恢复原样。
内存卡被我重新插回原位。
陆景泽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和苏琪琪同款的沐浴露香气。
他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我,亲吻我的侧脸。
“老婆,在想什么呢?”
那股熟悉的香气,此刻混杂着我想象中车里不堪的甜腻腥味,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借口去倒水,挣脱了他的怀抱。
他没有起疑,继续扮演着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为我吹干头发,给我热牛奶。
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了我们刚毕业的时候。
我们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连吃一顿好的都要计划很久。
他创业失败,抱着我哭,说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我。
七年。
我陪他吃糠咽菜,陪他彻夜不眠地改方案,陪他见一个又一个难缠的客户。
如今,他事业有成了。
他却要把我们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家,送给他的那只妖精。
他抱着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呼吸均匀,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是在回味和苏琪琪在车里的疯狂吗?
还是在嘲笑我这个蠢货,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突然,一个念头窜进我的大脑。
他们敢把一个大活人寄到我家门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这个家。
我住了三年的家。
我猛地坐起来,开始疯狂翻找。
被子上,有一根不属于我的,烫染过的棕色长发。
茶几底下,有一个我不认识的昂贵头绳。
客房的垃圾桶里,有一团用过的纸巾,上面有口红的印子。
还有我最喜欢的那条羊绒地毯,角落里有一片已经干涸的、颜色可疑的污渍。
到处。
到处都是。
到处都是他们偷情的痕迹。
这些痕迹,它们在无声地嘲笑着我,嘲笑着我的愚蠢和迟钝。
嘲笑我七年的光阴,嘲笑我七年的付出。
陆景泽,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这样亵渎我们的小家!
你怎么敢这样亵渎我们的感情!
只为了那一点点所谓的刺激?
我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
我拿起手机,把这些东西一张张拍下来,连同那段录音,一起发给了我的闺蜜林月。
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草!安然!这对狗男女!我明天就去公司撕了陆景泽那个王八蛋!”
林月的声音气得发抖。
“我再去剥了苏琪琪那个小贱人的皮!”
“月月,别去。”
我拦住了她。
“婚礼,照常举行。”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只是撕了他们,那不就太便宜他们了么。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陆景泽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
我要苏琪琪看着我,把她最想要的东西,一点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