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门口站着三个人，前婆婆，前夫李耀，还有一个穿着保守，神情怯懦的年轻女人。
真是冤家路窄！
“哟，这不是林青吗？”
婆婆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在这给人家端盘子洗碗哪？啧啧啧，看看你这工作环境，乌烟瘴气的！”
她还故意用肩膀碰了碰旁边那个年轻女人，得意地介绍：
“阿丽，你看，这就是我那倒霉的前儿媳妇，离了我们李家，就只能在这种地方混日子了。哪像你现在跟着我们耀，以后都是享福的命！”
那个叫阿丽的女人飞快地抬了下眼皮瞥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抿着嘴不敢说话。
朋友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我伸手按住了她。
我迎向婆婆和李耀的目光，脸上极其平静，甚至带着点轻蔑的笑容。
我擦擦手，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店里：
“这位阿姨，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首先呢，这店不是别人家的，是我和我朋友。”
我特意拍了拍身边搭档的肩膀：
“我们自己当老板开的店。再说，位置地段好，生意太火爆，这都到打烊点了还人来人往呢，可不是想清闲就清闲得了的，赚钱还嫌忙？那可不像某些人整天闲在家里只会嚼舌根挑骨头。”
婆婆被我的话噎住，张着嘴想反驳，一时竟找不到词。
她大概没想到我不仅没落魄，还当了小老板。
李耀脸上的得意也僵了僵，似乎也没料到我是老板之一。
他清了清嗓子：“行了，吵什么吵？饿死了，赶紧给我们找个位置坐下，点菜！”
我心中冷笑：“行啊，顾客是上帝。不过提醒一句，我们快打烊了，有些菜品可能没有了，点之前最好问问清楚。”
婆婆为了找回面子，坐下来就对着菜单指指点点：“这个，还有那个。我们新儿媳妇第一次正式见我们，得吃好的。鲍鱼必须上，再来瓶好酒！”
阿丽在旁边小声嗫嚅：“阿姨，点太多了，太破费了”
婆婆立刻狠狠剜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噤声。
酒菜上齐，他们那桌吃得杯盘狼藉。
李耀不停给阿丽夹菜，婆婆则唾沫横飞地教导阿丽要如何伺候男人，早日生孙子。
阿丽自始至终几乎没怎么说话，只偶尔点头应和。
终于，他们吃饱喝足。
我拿着打印好的账单走过去，面带职业微笑：“几位吃好了？这是账单，请核对一下。”
我把账单递到李耀面前。
李耀漫不经心地接过去：“多少？一千八百六？你们这什么黑店，抢劫啊？”
一直沉默的阿丽鼓起勇气小声道：“阿姨，他们那鲍鱼，还有那酒本来就不便宜。”
她试图说句实话。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甩在了阿丽脸上。
阿丽的脸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吃里爬外的东西！”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花了耀的钱你不心疼是吧？忘了谁给你饭吃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店里还没走完的零星客人都惊呆了。
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朋友，一个火辣性子的大妞，一步冲到我身边，毫不客气地指着婆婆：
“干什么呢，吃饭就吃饭，打人干什么？给不给钱？不给钱我立刻报警。吃霸王餐还有理了？当我们好欺负呢？”
她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李耀看着我们强硬的态度，再看看母亲惹出的麻烦，窘迫到了极点。
警察来了更难看，还可能有案底。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掏出了钱包，憋着一肚子火气，一张张数出钱来，重重地拍在柜台上：“给，拿去买棺材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