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离过八次婚,订婚那天问我要
50
万彩礼。
她说:我离婚受过那么多伤害,所以你要补偿我,彩礼必须比别人高!
另外,我八个前夫,每人你还要再给
10
万安抚费,免得他们来闹事。
结婚后,你的工资卡、名下所有财产必须全部过户到我个人名下。这是保障,因为我有八次失败婚姻,没安全感。
听到这些话,我已经看到了她未来求我原谅的画面。
01
我叫向文波,三十二岁,在省城一家设计公司做着普通职员。
大龄未婚成了父母的心病和同事的谈资。
父亲有心脏病,母亲有严重的高血压。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个人问题影响到他们的病情。
于是四处相亲。
在第二十一次相亲失败后,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一个相亲平台。
毛小琴,一个名字普通,照片却足以点亮我灰扑扑生活的女人。
杏眼红唇,长发微卷,职业是插画师,个人简介写着:
受过情伤,渴望安定,真诚寻找共度余生的伴侣。
她的主动让我受宠若惊。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了解,我们奔了现。
她见我的第一句话是:
向文波,你看起来很踏实。我这人,被伤害怕了,就想找个简单可靠的人过日子。
这句话像把钥匙,精准地捅开了我心里的锁。
交往不到三个月,她开始频繁提安定。
她说自己年纪不小了,耗不起,想尽快组建家庭。
她父母催得紧,她也觉得我人好、值得托付。
面对她的热情,早已渴望婚姻的我几乎无法思考,很快同意了订婚。
光棍多年的我,像是终于被命运眷顾了一回。
谈彩礼时,她显得很明事理:
文波,我不看重这些形式,但老家规矩还是要走。
十八万八是个意思,娘家会陪嫁一辆二十万左右的车,加上家居物件,不会让你家吃亏的。
我心头一暖,觉得她实在体贴。
然而,她话锋一转,神色严肃起来:
为了以后不让钱影响了我们感情,有些保障得提前说好。
她拿出两份文件。
一份是《婚前财产约定书》,一份是《婚前馈赠确认书》。
这是啥我有些茫然。
《约定书》写明各自的婚前财产归属,《确认书》是明确彩礼是你的婚前赠予,作为我的个人财产。
还有……她指着条款解释,婚后,每月双方收入的
30%
存入一个家庭和谐基金,由我管理,作为我们感情和未来的一个保障基金。重大支出需要双方同意签字。
内容有些拗口和专业,我有点犹豫。
她立刻眼圈泛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只是想要点安全感……律师都说这样签才公平。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我那些警惕瞬间化为乌有。
是啊,都要成夫妻了,计较这些显得多小气
她主动提嫁妆,已经很为我着想了。
为了证明我的信任和诚意,我最终签了字。
见我签了字,她开心地送上一个香吻:彩礼转到我哥名下,他比较懂车,到时候买车让他去。
第二天,我把十八万八彩礼按她要求转账到她指定的一个她哥哥的账户。
当她看到转账成功,正在等待银行处理。的那一刻,扑到我怀里,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可到了晚上,我收到银行风险提示短信:
转账存在可疑风险,交易已暂停,请持身份证到柜台办理。
我暗自骂银行多事,看毛小琴正窝在沙发里追剧等我吃饭,一脸幸福,便决定先不说,等订婚后再说。
02
订婚仪式前夜,我们住进了酒店。
气氛暧昧旖旎。
她突然依偎着我,声音带着哭腔:文波……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第一次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个观念略保守的人,虽然知道这年代没什么,但作为守身如玉的老处男,坦白说还是有一丝失落。
她抬头,泪眼朦胧:是我前男友…他背叛了我……我心里一直有阴影…你会嫌弃我吗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那点失落被心疼取代:
小琴,都过去了。我爱你,不会在意这些。
我拥她入怀。
她破涕为笑:你真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那一晚,我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那感觉确实美妙。
美好得让我眩晕,更坚定了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念头。
我沉浸在新婚的憧憬里,完全没留意到她转瞬即逝的冷笑和眼底的那抹算计。
第二天,订婚宴现场,热闹非凡。
司仪暖场后,轮到新人致辞。
毛小琴喝了不少,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
她突然一步抢过司仪的话筒。
各位亲朋好友!她声音高亢,带着一种奇怪的亢奋,感谢大家来见证我毛小琴……毛小琴迈向第九次幸福的日子!
她举杯晃悠了一下。
第九次什么意思台下一个年轻亲戚好奇地问。
难道你离过八次婚吗亲戚半开玩笑。
毛小琴咯咯笑起来,像个炫耀糖果的孩子:哎呀,你真聪明!就是……就是老娘离过八次婚呀!
全场瞬间死寂。
我像被冰水从头淋到脚,笑容僵在脸上。
她猛地转向我,眼神却冰冷刺骨,声音带着造作的甜蜜:亲爱的!你听见没我被伤过八次了!我的心!早就变得稀碎了!你得补偿我!
她伸出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晃:彩礼!那十八万八不够!再加五十万!
没等我反应,她又掰着手指数:还有我那八个好前夫!每人十万安抚费,帮他们疗伤,省得来闹咱们!八十万!总共一百三十万!
她像在报菜名般轻松,接着用力挽住我胳膊,身体几乎贴上来,吐出的气息带着酒气和寒意:
结了婚,你的房、车、存款、工资卡,统统过户到我一个人名下!我离太多次了,没点家产傍身,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明白吗
死寂。
比深渊更深的死寂。
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
宾客们瞠目结舌。
父亲猛地捂住胸口,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毛小琴的父亲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女儿,而她母亲脸上,却闪过一丝诡异的、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血液疯狂上涌。
最后的理智让我一把夺过话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小琴她……她喝大了!跟大家开玩笑!活跃气氛!别当真,别当真啊……
我几乎是连拖带拽把她拉下台,胳膊被她尖利的指甲狠狠掐住。
休息室里,门刚关上,我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小琴!这到底怎么回事!八次婚史!还有那些荒唐要求!
巨大的欺骗感让我几乎窒息。
快告诉我!是真的吗
她轻蔑地嗤笑一声,甩开我的手,从名牌包里娴熟地掏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
烟雾缭绕中,她跷起二郎腿,掀开洁白的纱裙。
一条性感蕾丝袜边缘,赫然纹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冯苗苗。
是真的又怎么样!
为什么要隐瞒我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大惊小怪!她吐了个烟圈,老娘的隐私,用得着事无巨细跟你汇报懂不懂尊重
你管这叫隐私这叫欺诈!我气得浑身发抖。
欺诈她挑眉,协议是白纸黑字签的吧是拿刀架你脖子签的吗你自己蠢,怨谁
我强迫自己冷静:好!过去的事先不说。你台上那些要求,是真的吗
不然呢你以为老娘在台上说相声她掐灭烟,眼神凶狠,以前每次只要二三十万,结果呢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现在我想明白了,狗屁爱情,钱才是硬道理!安全感钱堆出来的!
一百三十万!你知道我家底多少我们还要买房……我试图讲道理。
闭嘴!她尖声打断,那是你的事!要么拿钱来娶,要么……她站起身,拍拍裙子,现在就散伙!那十八万八,抵我的青春损失费!拜拜了您嘞!
说完就要开门走人。
外面的喧闹提醒我,若她此刻消失,我家将成为整个县城的笑柄!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痛呼一声。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她挣扎着。
你要真走了,外面那些人怎么看我咬牙低吼。
你难道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爱怎么看怎么看!她冷笑,旧情我连生五个孩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你算老几
五个孩子!
我如遭雷击,彻底石化!
巨大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向文波,这婚你还想订吗她甩开我的手,斜睨着我。
愤怒和屈辱彻底吞噬了我最后一丝情愫。
好!毛小琴!你要撕破脸是吧行!我就陪你演到底!
03
我拉着尖叫咒骂的毛小琴重回台前。
宾客们表情各异,有惊愕,有鄙夷,有看戏的兴奋。
我无视母亲惊慌的阻拦,直接抢过话筒,冰冷的音响震彻全场:
各位亲友!非常抱歉让大家见识了这场闹剧!但有些事,我必须说明白!
我指向毛小琴:
这位毛小琴女士,刚才宣布的事实是:她刻意向我隐瞒了她惊人的八次婚史!并且!
并且在此刻,向我提出了远超出我们婚前约定、也远超出我家庭承受能力的财产要求!这不仅是欺骗,更是赤裸裸的胁迫!
我顿了顿,努力控制悲愤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欺骗与无理要求,我向文波,绝不接受!今天这场订婚,就此终止!所有责任,由我承担!对不住各位了!
我深深鞠躬。
短暂的死寂后,会场彻底炸锅!
天哪!八次!还敢要一百多万
这是骗婚吧赶紧报警呀!
难怪长得那么妖艳……
太不要脸了!
文波,干得漂亮!
毛小琴脸色铁青,扑上来想抢话筒,被我死死拦住。
面对满场鄙夷的目光和喧嚣的议论,她却扬起下巴,挂上了一副胜利者般的诡异笑容:
向文波,有种!那好,从此各走各路!之前有什么经济往来,一笔勾销,互不相欠!
好一个互不相欠!我冷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撕掉温顺的面具,好,毛小琴,以前花在你身上的钱,我也不要回,就当买个教训。
我转向台下宾客:在座的叔伯兄弟,今天都做个见证!以后谁要为了钱再来胡搅蛮缠,麻烦大家帮我们向家说句公道话!
大家继续吃饭喝酒!酒席照办!就当是我向家请大家热闹一回!毛小琴的亲友,请随意,别客气!
我故意在亲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话音未落,毛家那几桌人如坐针毡,立刻就有人低骂着离席。
毛小琴的母亲脸拉得老长。
她父亲浑身哆嗦,最后狠狠一巴掌扇在毛小琴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大厅都静了一瞬。
爸!毛小琴捂着脸尖叫。
孽障!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她父亲气得胡子直抖。
毛小琴被她爹娘连拖带拽地拉走。
临出门前,她挣脱束缚,回头对着我,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说:
十八万八,谢了!
那个笑容,怨毒而得意。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
心,已经冷到了极点。
喧嚣散尽,我把自己关在休息室,反锁上门,对着冰凉的酒瓶一口接一口地灌。
酒精灼烧着喉咙,但浇不灭心底的冰冷和巨大的茫然。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
04
我是怎么回家的,完全没有印象。
醒来时头痛欲裂,母亲红肿着眼眶端来姜汤。
父亲则气得躺倒在床,旧疾复发。
拿起手机,屏幕被毛小琴的未接来电和短信轰炸塞满。
我删除记录,正要拉黑,她又打进来。
我挂断,她再打。
反复几次,我按下录音键,接通。
向文波!你终于肯接了!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亲爱的,昨天……昨天我喝多了,那些都是疯话,你千万别放心上!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说话。
文波老公听到吗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话!
你那么爱我,不会真跟我计较的,对不对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原谅怎么原谅我声音干涩。
哎呀,人孰无过嘛!这样,那五十万、八十万的我不要了!就按咱们最开始说的,十八万八就好!婚礼省了也行,咱们直接去领证!好不好她的语气仿佛在施舍。
十八万八我那天不是转给你哥了我冷笑。
啊她显然没料到银行那出,可……可没收到啊文波,你不会反悔了吧这钱可是签了协议的……
协议毛小琴,我声音冰冷,法律是保护合法权益,不是助你敲诈勒索的。
我再次提醒你,我们结束了。请你,别再骚扰我了!
再见!
向文波!你敢挂……没等她把话吼完,我切断了通话,关机。
母亲的叹息沉重得如同铅块。
家里的空气凝固了。
父亲的房间里,传来压抑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
悔恨和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紧了我。
几天后,父亲病情有所好转。
我去找摄影师杨小华取回订婚仪式的全程影像素材。
接过
U
盘时,他眼神里的尴尬和一丝怜悯让我如芒在背。
05
拿到
U
盘后的第二天。
我正在家里收拾心情,父亲在院子里散步。
院门外猛地响起刺耳的谩骂和砸门声!
向文波!滚出来!
哟是个老头儿!
这是他老子!
老不死的!养出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龟儿子!
今天不把老娘的十八万八吐出来,我就让你家不得安生!
是毛小琴和她的母亲!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的心跳骤停!
奔出门,只见毛小琴、她的母亲和一个一脸痞气的壮汉正堵在院门口叫骂!
壮汉叼着烟,眼神凶狠。
父亲拄着拐杖站在门廊下,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
姓毛的!滚出我家院子!父亲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呦呵,老东西挺硬气壮汉扔掉烟头,走上前推搡父亲,签了字想赖账门儿都没有!快让你儿子把协议里写的钱吐出来!
畜生!那是你们的圈套!父亲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
圈套白纸黑字你儿子按的手印!不给,老子天天来问好!看你家能顶多久!
壮汉狞笑着,目光扫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母亲惊恐地从屋里跑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这时,毛小琴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
向文波!看到没别逼我们动真格的!
协议、钱、法院传票,我们有的是办法!今天不交钱,你爸这把老骨头就别想消停!
壮汉配合地往前又逼一步,指着父亲鼻子:老东西,听见没给钱!
你…你们…强盗!父亲指着他们,手指剧烈颤抖。
突然,他猛地捂住胸口,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哟!还想装死讹诈呢!呸!
别以为装死就能躲!
老头子!母亲凄厉尖叫,扑过去抱住瘫软在地的父亲,他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牙关紧咬!
爸!我目眦欲裂,冲过去想扶。
站住!壮汉魁梧的身躯像堵墙一样挡住我,不给钱,天王老子也别想过去!
我急了,血直冲头顶,嘶吼道:妈!你扶好爸,我马上打
120!
我掏出手机,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哈哈!叫呗!叫来了也是说老东西自己气死的!关我们屁事毛小琴抱着手臂,一脸恶毒的快意。
她的母亲则扯着嗓子喊:对!赔钱!赶紧赔钱就放你们去救!
时间每一秒都像刀割。
父亲在母亲怀里抽搐,白沫从嘴角溢出。
壮汉狞笑着拦在通往屋内的路上,不让我去拿任何东西或开车。
邻居开始探头张望。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咦!真叫救护车了毛小琴的母亲脸色微变,别沾上事,快走!
三人交换眼色,转身想溜。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毛小琴三人见势不妙,低声骂了几句晦气,如同见了光的耗子,慌忙挤出院门,钻进巷口一辆车子,扬长而去。
医护人员冲进来急救,徒劳地按压,徒劳地注射强心针。
主治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大面积心梗,突发时延误了最佳抢救时间……
父亲冰冷的遗体被盖上白布推出院门的那一刻,我听见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
邻居同情的目光像针一样刺过来。
巨大的自责如同潮水将我淹没——
如果我第一步行动不是去取录像
如果我更早强硬地处理毛小琴的骚扰
如果我……
母亲哭晕在父亲灵前,醒来后眼神空洞,像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
我强撑着,在亲戚帮助下艰难地料理父亲的后事。
然而,悲痛还没缓过一丝,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毛小琴报警了。
06
我被传唤到了派出所。
临走前看到我妈绝望的表情,我安慰了几句。
说我没有事的,让她放心,记得按时吃降压药。
她的高血压日益严重,不能再受刺激了。
冰冷的房间里,毛小琴和她所谓的证人那个壮汉已经在座。
毛小琴哭得梨花带雨。
警察同志!就是他!向文波!他……他强奸我!她指着我的手指带着戏剧性的颤抖。
你详细说说。一位中年警官沉稳地问道。
订婚前夜……在酒店……他说想要……我不肯……我刚经历失败的婚姻……很害怕婚前就……可他不听……他力气那么大……把我按在床上……裙子都被他扯破了……
她抽噎着,表情惟妙惟肖。
你反抗了吗身上可有伤
我……我反抗不了啊!他像疯了一样……我心里反抗了!可……可你们看!这是他侵犯我的铁证!
她拿出一份法医物证鉴定中心的《法医物证检验报告》复印件。
上面赫然写着:
在送检的毛小琴生理拭子样本中,检出与向文波
DNA,STR
分型一致的男性成分。
我如坠冰窟!她竟然真去做了这种证据!
这时,那个壮汉一拍桌子:
警官!我是冯苗苗,是毛小琴的朋友!
我可以证明!向文波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他利用订婚骗取信任,强行玷污了琴琴的清白!事后还始乱终弃!
我们强烈要求严惩凶手!判他坐牢!还要赔偿琴琴的身体损害、精神损失、名誉损失费!一百五十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警官锐利的目光中开口:
警察同志,第一,发生关系是在订婚前夜,双方你情我愿。
第二,之后我们完成了正常的订婚仪式,第二天她在台上向我索要更多彩礼。
第三,她所提供的关键物证『拭子』,采集时间和地点不明,完全可能是事后她自己伪采集。
第四,我有大量证据证明她在诬告和进行经济勒索!
我立即播放了她索要彩礼的嚣张电话录音,出示了转账未成功的银行提示,还有短信威胁截图。
我还提供了那份家庭和谐基金协议的副本,指出了其条款的不合理性。
最重要的是,我展示了那份订婚宴上她自己高调宣布八次婚史并勒索财产的影像!
我想,这足以彻底摧毁她刚受情伤恐惧婚前性行为的人设!
警察同志,我指向录像,一个被『强奸』的受害者,会在第二天带着『罪人』在亲友面前订婚并在台上索要『补偿』吗
这符合常理吗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步步紧逼的勒索!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警方调阅了我们从相亲到订婚前后的各种通信记录。
冯苗苗的历史背景也被筛查——几份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前科记录摆在了桌面上。
毛小琴和冯苗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警察反复询问着关于物证采集的具体时间、地点、在场人、衣物状态等细节。
他们的描述漏洞百出,前后矛盾。
尤其当被问及是否在事后立即报警、为何在索财不成后才报警时,他们更是语焉不详,只能强调现在有科学证据。
最终,经过数小时的调查和质询,中年警官合上卷宗,表情严肃地对我们说:
本案疑点众多。一方提供的物证单一片面,无法独立证明存在『强奸』事实;
另一方提供的录像、录音、通讯记录则表明双方关系存续,存在重大经济诉求纠纷。
『强奸』指控与后续行为逻辑矛盾。
鉴于案件复杂性,且现有证据无法充分支撑指控,我们决定对此案不予立案。
双方如有异议,可向法院提起自诉。
不予立案!我的拳头骤然握紧又松开,手心全是冷汗。
冯苗苗猛地站起来想说什么,被警察厉声喝止。
毛小琴怨毒地剜了我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像在说:这次算你好运,咱们走着瞧!
走出派出所,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
毛小琴快步走向路边一辆淡金色的跑车,冯苗苗紧跟其后。
我看到他们在车上举止轻浮,神情亲昵。
我早就该知道,冯苗苗是毛小琴的地下情人。
无尽的疲惫和恶心涌上来。
还没等我喘口气,手机疯狂响起,是母亲的电话。
我心头猛地一沉!
电话那头,却传来邻居六婶焦急的声音:
小波,你快回来……你妈她,她不知道怎么了!嘴巴里都是血……
六婶,你别急……我马上……
我话没说完,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邻居六婶惊恐的尖叫:
嫂子!嫂子你怎么了!医生!快叫医生!
母亲在巨大的悲恸和连续的精神折磨下,高血压引发急性脑梗塞。
送医抢救后,医生只无力地说了一句:血压超过临界点,中枢大面积出血……
我们尽力了。
短短的二十多天。
家,没了。
只剩下两具冰冷的遗体,和一座空荡荡、充斥着嘲讽和绝望的老屋。
是我!
是我识人不清!
是我优柔寡断!
是我引来了这群豺狼!
是我……害死了父母!
安葬那天,我跪在合葬的父母坟前。
他们的坟在村东头的向阳坡上。
新翻的黄土带着刺鼻的气息。
所有的仪式都模糊了,邻居的安慰像隔着玻璃。
左肩压着父坟的土,右肩压着母坟的土。
那一刻,万念俱灰。
世界如此肮脏,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新坟后方不远处那道陡峭、沉默的悬崖。
下面是深不见底、奔腾不息的大河。
也许只有那里的冰冷和急速,才能冲刷掉我的罪孽和痛苦。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悬崖边。
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在呼唤。
爸,妈,我来陪你们了。
我闭上眼睛,身体带着决绝的姿态向前倾斜……
07
弄啥嘞兄弟!想不开啊!不值当!
一声粗犷的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一条强壮的胳膊如同铁箍般猛地抓住我的后腰带,巨大的力量瞬间将我失衡的身体拖拽回来!
我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崖边乱石上,心脏狂跳,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陌生壮汉。
他皮肤黝黑,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满身风尘,眼神却锐利得像鹰隼。
你谁!管什么闲事!我嘶吼着,巨大的挫败感刺激得我想揍人。
俺是谁不中要!大汉一屁股坐我对面,顺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我没接,要紧的是你个怂包!仇不报了爹娘的血债,你让他们含冤九泉
他的口音带着浓重的豫北腔调。
仇报仇!毛小琴那张脸瞬间在我扭曲的视野里变得无比清晰!
尖锐的恨意如同锋利的冰刺,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寻死念头!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大汉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
毛小琴那毒蝎子的第八房倒霉蛋,王海柱!俺是来向你讨债的!
第八任丈夫!
我震惊地看着他。
本来想着连你小子一块教训,报当年被坑的仇。他点了支便宜烟,狠狠吸了一口,瞅瞅你现在这熊样,爹妈都没了……俺下不去手了。
妈的,心里憋屈!
我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和被生活磨砺出的皱纹,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的同病相怜感。
你想怎么样
做个交易吧。王海柱吐着烟圈,声音低沉下来,俺手里,有搞垮那贱人和她姘头的料儿。足够沉,够她们在号子里蹲到死!
什么料!我急切地问。
俺当年被坑惨了,心里不甘。就悄悄录了点儿『纪念品』。他眼神阴沉,有毛小琴跟那姓冯的野男人密谋,商量着怎么坑你签协议、转钱、玩仙人跳的录音。
还有姓冯的,以前好像沾过别的脏事,毛小琴说漏过嘴,俺也录了音,只知道跟西边什么工程款有关……具体得你们查。
还有,姓冯的专门弄了好几个假身份和电话卡,都在俺记的一个本子上……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这几乎就是扭转局势的关键!
条件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钱!王海柱倒也干脆,两万块!俺当年被她坑走了彩礼、车子,还欠了一屁股债!
现在老家孩子等着用钱治病!这笔钱,俺不白要,买断这些料儿!就当……就当是那贱人欠俺们俩的!
两万块,不算太黑。
我看着父母冷清的坟头,毫不犹豫:成交!怎么给我怎么信你
现在给俺五千定金!剩下的,俺把东西给你了,你再给!俺王海柱说话算话!你要敢赖账,他晃了晃铁钵般的拳头,俺追到阴曹地府也把两万块捶出来!
我立刻通过手机银行给他转了五千。
拿到钱的王海柱,给了我一个
U
盘和一个皱巴巴的写着网盘账户密码的纸条。
还有一张手写的、记录着冯苗苗几个假身份信息和电话卡号码的纸片。
兄弟,俺能帮的就到这儿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趟!
记住,活着!活着才能看到那帮龟孙遭报应!
王海柱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消失在悬崖边的土路上。
手握
U
盘,仿佛握住了一把滚烫的刀。
仇恨的火焰在胸口燃烧,却也带来一丝病态的生机。
王海柱最后的话在我脑子里回响。
活着
是为了报仇!
08
回到只剩我一个人的家。
看着墙上父母慈祥的遗像,巨大的悲恸和空洞感再次袭来。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第四天,我挣扎着爬起,发现整个村子都在用一种奇怪的、带着躲避和低语的目光看我。
流言如同腐蚀的锈迹,悄然蔓延:
听说了吗向家那小子……犯事儿了……
强奸啊!被抓进去了!
啧啧,看不出来啊,平时人模狗样的……
丧门星啊,把爹妈克死……
毛小琴的毒计还在发酵!
她用最下作的手段想让我身败名裂,在老家无法立足!
极致的恨意压下了撕心裂肺的痛。
我不能死!我更不能让她和冯苗苗逍遥法外!
我拿起新买的手机,第一次注册了一个短视频账号。
名字就叫婚姻诈骗犯的第九任前夫。
我没有长篇累牍地诉说委屈。
我的第一个视频,只有短短三分钟。
剪辑了那段订婚宴上最震撼的影像片段。
毛小琴拿着话筒,醉意朦胧,笑容灿烂却字字诛心:
老娘离过八次婚了!
……再加五十万……八个前夫!每人十万安抚费……总共一百三十万!
工资卡、存款、房子车子……都过户到我个人名下……我没安全感!
镜头特意扫过台下的死寂。
我父母惨白的脸。
毛小琴父亲那震怒颤抖的身影和她母亲诡秘的笑容。
视频标题也极其简单直白:
《订婚当天,她宣布八次婚史,还要求百万补偿和资产过户》。
我关掉了评论提醒,不再去看手机。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低估了网络舆论的汹涌。
仅仅一夜,视频在社交平台引爆了!
百万播放,数十万点赞,评论炸裂!
愤怒、震惊、嘲讽、同情……各种声音汇聚成滔天巨浪!
年度顶级奇葩!长见识了!
这哪是找老公这是找提款机和接盘侠啊!
八次婚史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法院是她家开的
心疼楼主!这纯纯就是婚恋诈骗团伙!
深扒!这女的何方神圣冯苗苗是谁必须报警!
楼主机智!直接曝光!让她社死!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冷静的投弹手,在王海柱留下的弹药库中,选择性地投放了一些录音
对,下一个目标就是那姓向的,大龄未婚男最好拿捏。
协议我们的律师说了,措辞得严谨,核心是婚前财产锁定和每月那个家庭基金的管理权!
等钱到位,签过字,后面就好办……
找个茬让他犯错,然后离婚就行,他协议上签了就占不到理……
上次西城那个工程款挪用的账平了没那老赖还咬着呢
再用李明那个卡过一笔试试……
妈的,警察好像有点疑心了……
琴琴,你怎么回事计划全被你破坏了!
哎呀,不能怪我呀!那天我喝多了嘛!
还好十八万已经转过来了……不对,这怎么回事
……
我没有煽动网暴,只是在平台账号简介里清晰地写着:
事实陈述,持续更新,任何违法者,终将受到法律审判。
人肉的威力是巨大的。
很快就有知情人士在评论区爆出更多黑料。
都是关于毛小琴、冯苗苗及其团队在多个城市、多家非正规相亲平台活跃、针对大龄未婚男性的套路化操作信息。
这些信息被不断转发、整合、推送。
一场关于婚恋骗局、法律漏洞和网络相亲平台监管的讨论席卷网络。
话题是:九次新娘背后:相亲平台的漏洞与婚恋诈骗的黑色产业链。
警方官方账号被无数评论艾特。
就在这股风暴越刮越猛的时候,我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向先生,毛小琴情绪非常不稳定,在跨江大桥护栏上意图轻生,指名要见你一面!请立即来现场协助劝解!
09
警灯闪烁。
跨江大桥一端已被封锁。
警戒线外是乌泱泱的人群和焦急的警察、消防员。
桥上,冷风呼啸。
毛小琴披散着头发,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赤脚站在冰凉的桥栏杆外沿,手死死抓着栏杆,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
几个谈判专家和女警正在不远处紧张地劝说。
她目光死死盯着桥的这一头,眼神疯狂、绝望。
毛小琴!不要冲动!想想你的家人!下来解决问题!一位老警察拿着喇叭喊。
向文波!向文波来了吗!让他来见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被风吹得破碎。
我穿过警察临时拉开的通道,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站定。
几天不见,她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憔悴得如同枯槁。
曾经的美艳只剩下怨恨刻下的狰狞线条。
她看到我,眼中瞬间燃起最后一点希望,声音嘶哑颤抖:
向文波!你终于来了!……你快跟他们说!你发的视频……都是假的!胡说八道!都是你编的!是你骗了我!诬陷我!
你快说!你说清楚了……说清楚我不是那样的女人……我……我马上就原谅你……我跟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啊!
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带着极致的偏执和最后一丝讨价还价的幻想。
旁边一位女警急切又充满希望地看着我:向先生,稳住她!生命最重要!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想起父亲倒下的身影,母亲冰凉的遗容,想起那张签了字的、荒谬的婚前协议。
所有的劝慰话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
沉默了几秒钟,我迎着风,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毛小琴。我甚至不想再看她那张脸,目光掠过她看向远方灰蒙蒙的江面,视频里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你自己说的。
录音,也是你自己录下的。它们是不是事实,你比我更清楚。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狂暴,抓栏杆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我不管!你必须说!必须向他们澄清!说我是冤枉的!!她歇斯底里地嘶喊。
冤枉我扯了扯嘴角,一丝悲凉的笑意浮起,父亲被你逼得心梗而死时,他冤枉吗母亲在父亲灵前被活活气出脑溢血时,她冤枉吗!
我的声音也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毛小琴,你犯的不是死罪。无非是诈骗勒索,加上冯苗苗手上那些人命官司不知道能分多少给你!
在牢里熬个几十年出来,也许头发花白了还能晒晒太阳!
何必现在寻死觅活为了你那点所谓的名声
那东西,你早八百年就自己扔臭水沟里了!
你!你混蛋!!我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她被彻底激怒,身体猛地一歪,几乎就要往下倒!
桥上响起一片惊呼!
就在这时,早已部署在桥下水面的救援快艇亮起了探照灯,马达轰鸣声清晰传来!
毛小琴下意识地扭头向下看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愕然。
就在这一刹那的失神!
说时迟那时快!
一直悄悄从侧面摸近的特警队员如同猎豹般扑出,一个标准的锁颈摔扑动作!
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已经探出去一半的毛小琴拦腰抱住,狠狠拖回桥面!
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和怒骂,拼命踢打挣扎!
放开我!让老娘去死!你们都是帮凶!
向文波!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冯苗苗!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向文波,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不想坐牢啊!
……
尘埃落定。
毛小琴被带上手铐,强行扭送上警车。
她的眼神,在绝望不甘之余,终于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怨恨和彻底的疯狂。
这时,我才知道。
当舆论越来越不可控、警方介入调查时,冯苗苗见势不妙,直接丢下毛小琴,独自跑路了。
而毛小琴,也被他父亲扫地出门。
10
不久后,警方发布通报:
在广大人民群众提供的线索和前期扎实工作的基础上,公安机关成功破获一个以婚恋为名实施诈骗、敲诈勒索的犯罪团伙。
主要犯罪嫌疑人毛某琴(女)、冯某苗(男)和次要嫌疑人秦某香(女)落网。
冯某苗在逃窜拒捕过程中持非法改装气枪暴力抗拒抓捕,被依法击毙。
经查,该团伙涉嫌多省、多次、长期、有组织的婚恋诈骗活动,涉案金额巨大。
冯某苗另涉嫌一起命案,为西城工程款挪用案中的灭口杀人及多起以虚假身份实施的诈骗案件。
案件正在进一步深挖彻查中。
几个月后,毛小琴的案子开庭。
公诉人的声音在大法庭里回荡,历数她的累累罪行:数额巨大的多次婚恋诈骗罪、敲诈勒索罪、诬告陷害罪。
在证人席上,我看着被告席里那个穿着囚服、头发枯槁、眼神空洞灰败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趾高气扬的第九次新娘。
旁边,她的父母也以嫌疑人的身份受审。
母亲被指控从犯,父亲则属于包庇。
我被要求出庭作证。
我没有激动控诉,只是以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叙述了从相识到父母离世的整个过程。
最后,我展示了一张照片,是我家老屋客厅里,并排摆放的父母遗像。
我说完所有事实后,看向法官和陪审团:
我的诉求很简单。
第一,请求法庭根据法律条文,严惩主犯毛小琴,让她为自己所有的罪行付出相应的、足够沉重的代价。
第二,我要求毛小琴,为我的父母的生命,赔偿一百九十六万元。
这个数字,是我的父母如果还活着,他们应该享受到的、我能给予他们的,全部价值和亏欠。
我没有嚎啕大哭,但那锥心刺骨的痛苦,无声地弥漫在法庭的每一个角落。
旁听席上响起压抑的抽泣声。
毛小琴自始至终低着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陪审团经过反复斟酌后,最终给出判决。
毛小琴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民事赔偿部分,支持一百零三万七千元。
她母亲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父亲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
得到这样的裁决,我没有感到一丝复仇后的快感。
只学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至于那笔钱,我知道,可能永远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法庭的喧嚣彻底平息。
律师问我:判了无期,民事也支持了大部分。后面还有民事执行程序,要找她的财产……
行了。我打断他,就这样吧。
人死不能复生。
再多的钱,也买不回爸妈的一声呼唤。
11
我又回到老屋。
老屋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墙上的挽联。
院子里父亲倒下的地方,泥土带着无法磨灭的痕迹。
墙上,父母的遗像隔着冰冷的相框凝视着我。
他们的新坟还安静地矗立在村东头的向阳坡上。
山背,是那道我曾想纵身跃下的悬崖,悬崖下的大河依旧奔腾不息。
但我已不再望向那边。
我在离父母坟头不远的山坳里,租了一小片被人遗忘的山地。
搭了一个极其简陋的木屋。
春种秋收。
拒绝了所有亲朋让我离开伤心地的好意。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守墓人。
日子简单得只剩下风声、鸟鸣、草木生长的气息。
日出,给父母坟头清理杂草,上柱香,倒两小杯酒,絮叨几句村里的新鲜事。
日落,在屋前生一小堆篝火,看着跳跃的火焰,听着柴火噼啪的声响,沉默。
我不再上网,不关心那座喧嚣的城市和里面发生的故事。
王海柱留的
U
盘和纸条,和那份婚前协议一起,被我埋在了小屋后的一块大青石下。
有时候,我会带本书去坟边,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一坐一下午。
书页翻动的声音,和山间的风声混在一起。
偶尔会有山下的叔伯扛着锄头路过,远远喊一声:文波!吃饭了没!
我会抬头,朝他们挥挥手,喊一句:吃过了!
声音撞在山崖上,空空地回荡。
就像我的心。
不再有锥心刻骨的恨意,也没有海阔天空的未来。
只有一种被大火焚烧后的山野般的寂静。
活着。
呼吸。
感受阳光和风雨。
这就是生活本身了。
也是对抗所有虚无和深渊,唯一的、最沉重的武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