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怀孕八个多月,和老公白月光的狗,一起掉进了冰冷的湖里。
白月光哭得撕心裂肺,说那是她的命,叫丈夫救她的狗。
我肚子绞痛,叫老公救我和孩子。
老公却毫不犹豫选择救狗。
我沉入水底,腹中的孩子最后踢了我一下,再无声息。
医院里孩子没了,他抱着我说会补偿我,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要孩子。
可笑,人死了能复生吗
我离婚,转手卖掉所有资产,消失了。
一年后,我成了他死对头公司的最大股东。
1.
冰冷的湖水涌入我的口鼻,将我整个人包裹。
我怀孕八个多月的身体笨重不堪,在水里拼命挣扎。
不远处岸上,林薇薇指着她那条名叫希望的狗,哭得撕心裂肺对老公说:阿言,救救希望,它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肚子里的宝宝和我一起感受着这刺骨的寒冷和窒息的恐惧。
他用力踢了我一下,肚子猛地一阵绞痛,血水混着湖水染红一片,羊水破了。
我全力朝着岸边的丈夫伸出手,声音破碎:顾言,救我和宝宝,肚子好痛……
林薇薇却突然跪下来,哭着哀求我说。
嫂子,我求求你,你会游泳,而我的希望,它有心脏病,我不舍得它死,没有它我活不下去……
顾言听闻对我不屑一瞥,满脸不耐烦。
苏沁,你闹够了没有
闹我是在用我和孩子的命在闹吗薇薇的狗有心脏病,你水性那么好,装什么
我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八个多月的孩子!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觉得我是在装!
我们母子的命难道比不过一条狗的命吗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不可置信看着他。
也不是不救你,自己先游回去,我马上回来。他敷衍地抛下这句话。
然后,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向林薇薇的狗游去。
痛疼中,我手脚开始抽筋了,我无法动弹,心一点一点往下沉,身体也在一点一点往下沉。
快要沉下去的那一刻,视线模糊中,却清楚地看见他将那条湿漉漉的狗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动作轻柔。
就是那个怀抱,我曾经依偎了无数个日夜,我以为那里是我的港湾。
原来,我错了。
我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加起来都不如他白月光的一条狗。
林薇薇在岸上好像冲我露出了一个胜利又恶毒的微笑。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知到了我所有的希望都被抽干,最后重重地踢了我一下,便再无声息。
宝宝,坚持住,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我心里大喊。
我隐约看见有陌生人跳入水中,一道黑影向我游来。
意识彻底模糊前,我好像被一双陌生的手臂拖上了岸。
耳边最后听到是顾言焦急到变调的声音,却不是对我说的。
薇薇,别怕,我在这里,希望也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安抚与柔情,那是他从未对我展现过的温柔。
是啊,你的薇薇和她的希望,都不会有事。
有事的,只有我和我的孩子。
我被抬上救护车,凭着最后一丝作为母亲的执念,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医生的白大褂: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2.
再次醒来,是在一片惨白的病房里。
麻药的效力还未完全散去,但腹部那空荡荡的感觉却在无情地提醒着我在湖里发生的事。
我的手颤抖着,覆上曾经高高隆起的腹部,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坦。
我的孩子呢我的宝宝……
护士长走了进来,看着我空洞的眼神,脸上满是怜悯,她艰难地开口:苏小姐,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保住了性命。
我没听见后面的话,只死死地盯着她的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烟:我的……孩子……
护士长别开眼,声音低了下去:是个男孩,很漂亮。可惜……你在水里待太久,羊水流完了,他……缺氧窒息了。
男孩……
这两个字瞬间烙穿了我的心脏。
不是一个模糊的胎儿,是一个男孩,我的儿子。
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喉咙里卡了一块炭,发不出任何声音,胸腔一阵痛疼,一股咸腥涌了上来,噗一口鲜血吐在被子上。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顾言冲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湿衬衫,头发凌乱,一向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惨白一片,眼眶是通红的。
他显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一步一步走到我床边,看着我死寂的脸,似乎在给自己找一个最合理的借口,然后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口吻说:我知道你难过,但‘希望’是薇薇活下去的唯一念想,那条狗只有一只,没有了它,薇薇会活不下去。可我们的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的。
以后
我猛地转头,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我抓起床头柜上的一切,水杯、花瓶、病历本,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砸过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他狼狈地躲闪,脸上满是震惊和慌乱,试图靠近我:沁沁,你冷静点,我知道你难过,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撕裂沙哑,我儿子死了!他被你亲手杀了!你拿什么补偿你用你的命吗!啊!
我像个疯子一样挣扎着要下床,腹部手术的伤口传来钻心的剧痛,可这痛,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顾言!你听到了吗他在水里求救!他最后踢了我一下!他想活!可你呢你抱着那条畜生,安慰着林薇薇,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母子沉下去!
那不是一条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男孩!是你的儿子!
我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涌,模糊的视线里,他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变得无比恶心。
滚出去!别用你那碰过狗的脏手碰我!别用你这副恶心的嘴脸,再来脏了我儿子的轮回路!
顾言站着一动不动,我能感觉到他那充满悔恨、痛苦的视线。
真冷漠!真虚伪!
他或许以为,这只是我悲伤过度的气话。
他或许以为,他的愧疚和忏悔,还像以前一样能换来我的原谅。
他错了。
从他选择放弃我们母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只剩下不死不休。
那个掉在湖里的苏沁,死了。
从今以后,活着的,只是一具为我儿子复仇的躯壳。
我当初真是眼盲心瞎才嫁给他,原来他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三年前,林微微在遇到更有钱的追求者时,毫不犹豫跟他分手。
他喝醉了,跑来找我,要我嫁给他。
我还没答应,他就吻了我,还睡了我。
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毕竟我暗恋他七年了。
可他的父母不同意,顾言却铁了心要娶我,长脆三日不起,直到他们同意。
我还感动哭了,那一刻,我竟真的觉得他也是爱我的。
婚后的生活也有过很甜蜜的时候,半年前,林微微突然回来找他,一切全变了。
他一次次为了林微微失约于我
他一次次把本该属于我的礼物,二话不说就送给林微微......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捂不热一个没有心的人。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眼泪一直无声流淌,蕴湿了整个枕头。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扔出一个枕头,发出凄厉的咆哮,滚——!
直到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3.
我独自为我的孩子办了一场小小的葬礼。
墓碑上没有名字,我叫他安安,希望他来生平平安安,再不要遇到我们这样冷血无情的父母。
天空灰蒙蒙的,像我死掉的心。
细密的雨丝无声地落下,似也在为我的安安哭泣。
葬礼上,顾言带着林薇薇来了。
林薇薇怀里抱着那条狗,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
她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却在看向我时,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
嫂子,对不起,她假惺惺地开口,声音柔弱,带着哭腔,我不知道会这样……都是我的错,希望嫂子,能原谅阿言哥哥……
顾言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替她解释,语气里充满了对我的指责和对她的维护:薇薇很难过,她的狗也吓病了,她不是故意的,你别再为难她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他所有的情深意重,都给了别人,而我,从来只是一个碍眼的妻子。
我一字一句声音平静:顾言,如果今天死的是我,你会为我难过吗你会为我,像为她的狗一样,如此心痛吗
他愣住了,随即皱起眉头,语气里是惯常的指责和不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安安走了我也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把气撒在薇薇身上。
好好的我笑了,那是出事后我第一次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全身都在颤抖,那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嘲讽。
好好的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心死了,我拿什么好好的
我当着他们的面,把我亲手给安安织的小毛衣,连同无名指上那枚刺眼的,象征着爱情和承诺的婚戒,一起扔进了火盆里。
火光冲天,烧掉了我最后的温情,也烧掉了我与顾言之间所有的爱意与牵绊。
顾言,我们离婚。我的声音平静,没有哀求,没有愤怒,只有决绝。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瞬间暴怒,脸色铁青:苏沁!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你就要毁了我们的家你是不是疯了!你根本不明白我对你的爱!
我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
家哪个家是有你,有林薇薇,还有一条狗,却没有我和我孩子位置的那个家吗
我的反问让他一噎,脸色更加难看。
我继续说,字字冰冷讽刺:爱你的爱就是眼睁睁看着我沉下去,而你去救一条狗你的爱就是亲手杀了你的儿子,然后指责我毁了我们的家顾言,收起你那廉价又恶心的爱吧,它只会让我的孩子,死得更不瞑目。
快点滚,不要让安安看到你们。
顾言顿时脸色惨白,哑口无言。
我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大步离去,任由冷风吹打在我麻木的脸上。
4.
回到医院,我因为身体虚弱,在走廊里晕了过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我,带着冷冽的草木香。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略有点眼熟的脸。
是那天在救护车上见过一眼的医生。
他将我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声音很冷,带着不易察觉的讽刺:顾言呢又去照顾那条金贵的狗,还是照顾他的白月光去
他递给我一份病历档案,那纸张的边缘有些许折痕,仿佛被他紧握过:留着,告他的时候用得上。
我颤抖着手打开,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孕妇因溺水、惊吓导致急性胎儿窘迫,送医不及时,致胎儿缺氧宫内死亡。
每一个字都在切割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送医不及时……我喃喃自语。
那天在湖边的路人,是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叹息,我亲眼看着他,为了安抚林薇薇和她的狗,把你忘在水里整整五分钟,甚至没有靠近你半步。
我的心脏痛得几乎窒息。
原来,顾言连救我的动作都没有,他对我,竟可以如此凉薄。
他继续说:如果不是我跳下去,你现在应该和你儿子在一起了。
我捏紧了那份病历,指节泛白,骨节突出。
谢谢你。我说,声音低沉而嘶哑。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也谢谢你,给了我复仇的第一把刀。
这份证据,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我救不了你的孩子,他的目光穿透镜片,直视我的眼睛,只能帮你留下真相。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顾言那些见不得光的把戏,我比你更清楚。他语气沉稳,自着一种强大气场。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帮我。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说:我是沈淮。
原来,最后把我从冰湖里捞上来的,竟是沈淮。
何其讽刺。
顾言对我置之不理,却是我曾听他说过的劲敌沈氏集团继承人救了我。
你可以考虑一下,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会等你。说完他送我回病房后,离开了。
5.
顾言的母亲打来了电话。
我刚一接通,她劈头盖脸的谩骂就砸了过来,尖酸刻薄。
苏沁,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我的大孙子,现在还想毁了阿言!薇薇都因为这件事抑郁了,你还揪着不放!不就是个孩子吗,没了就没了,你和阿言以后还可以再生!你非要闹得我们家鸡犬不宁才甘心吗你这贱人!
她恶毒的话语,让我的心凉透了。
我没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了顾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世界瞬间清静了,只剩下我气得发抖的呼吸声。
我联系了最好的离婚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除了他公司股份,我要顾言净身出户,以后我还要让他一无所有,亲身体会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顾言收到协议后气得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轻蔑。
他冲到医院,把协议甩在我脸上,纸张擦过我的脸颊,带着羞辱的意味。
苏沁,你疯了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净身出户!你做梦!
我从枕头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是他母亲尖酸刻薄的咒骂,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
接着,我又拿出另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那是他婚内转移财产,给林薇薇买车买房、投资画廊的全部证据,详细到每一笔流水,每一张发票。
我早就发现了这些猫腻,只是过去一直在自欺欺人,选择相信他,如今这些都成了我反击的利刃。
凭这个,我抬眼看他,目光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感情,凭你母亲的恶毒,凭你出轨并转移财产的证据。够吗顾总你顾氏的股份我一分没要,是叫你净身出户吗
6.
顾言的脸,瞬间惨白。
他大概从没想过,一向温顺、逆来顺受的我,会留着这些后手,会变得如此决绝和冷酷。
他脸上的嚣张和愤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恐惧。
沁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试图来拉我的手,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和乞求,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只是一时糊涂,我没想到会这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我们再生一个孩子,我发誓,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我会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只觉得恶心。
他还在痴心妄想,机会我的安安有第二次活过来的机会吗我的心被你撕碎了,还能重新拼凑吗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林薇薇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脸上挂着泪痕,扑通一声跪在我床前,演技拙劣却又那么熟悉。
嫂子,你原谅阿言吧,都是我的错,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走,只要你和阿言哥哥好好在一起……
又是这套熟悉的戏码,熟悉的白莲花表演。
我懒得再看,绕过她,对顾言下了最后通牒,语气不带一丝商量。
签了它,我们两清,从此互不相干。不签,我们就法庭见。到时候,顾总的深情人设,林小姐的清白名声,以及你们顾氏集团岌岌可危的商业信誉,恐怕就都保不住了。
顾言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挣扎、恐惧、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权衡着得失,一边是即将崩塌的事业和名誉,一边是我冷酷的决绝。
为了他心爱的林薇薇,为了他辛苦建立的事业和顾家脸面,他最终还是咬着牙,颤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上心有不甘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大概以为,我只是想要钱,闹够了,以后还能哄回来,还能再掌控我。
他不知道,他签下的,不是一份离婚协议,而是他坠入深渊的入场券。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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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他签好字的协议,我当着他的面,将那份财产转移的证据,放进了碎纸机。
看着那些纸条纷纷落下,顾言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我早有备份。
这只是让他放松警惕的第一步。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我办完了所有手续,将我和顾言的婚房挂牌出售,用最快的速度处理掉了所有和他有关的资产。
然后,我换了手机号,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去了旁边一个城市,因为我不想离我孩子的墓太远,我要经常去看他。
一夜之间,我消失在了所有人的世界里。
顾言,游戏才刚刚开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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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顾言恢复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
林薇薇如愿以偿地搬进了顾言新买的房子,只是,自由的滋味似乎并不好。
顾言有严重的胃病,我不在,没人再记得三餐前半小时给他备好温水和药。
他有洁癖,而林薇薇的宠物狗希望掉下的毛,像一层永远扫不干净的雪,铺满了昂贵的波斯地毯。
他深夜开着跨国会议,手机会不知疲倦地响起,林薇薇在那头娇声抱怨,问他究竟该给希望喂进口的还是国产的狗粮。
我能想象到他烦躁地捏着眉心的样子,就像从前三更半夜时,他接到林薇薇电话的样子一样。
听说,他开始失眠,偶尔会不自觉地拨打我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冰冷的空号提示音。
而我,在一百公里外的一座城市,用苏安这个全新的名字,成了启航资本的创始人。
公司不大,但每一分钱都干净,每一个项目都倾注了我的心血,它是我的新生,也是我为安安铺设的复仇之路。
沈淮,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成了我的合伙人。
我不解,问他。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神色平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跟家里说好的,三十岁前做医生,三十岁后要回去继承家业。
你这也还没到三十啊。我指出事实。
嗯,提前实习,怕把沈氏玩破产。他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从不声张,但沈氏集团的人脉,就是最坚实的后盾。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合作方,因为他的引荐而纷纷抛来橄榄枝。
他从不触碰我的过去,也无视我竖起的满身尖刺。
他的支持,沉默而有力,像一束光,小心翼翼地照进我冰封的世界。
在我忙到忘记吃饭时,默默送来一份温热的饭菜,放在我的桌角;
在我看着窗外发呆时,递上一杯暖手的热茶。
他总是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我,给我一种无声的温暖和力量。
他是我黑暗中的一束光。
一年后,启航资本步入正轨,市值翻了几番。
我拨出一个匿名电话,将一份精心整理的备份证据,递交给了税务部门。
里面,是顾言公司几笔为林薇薇买画廊而留下的,永远也填不平的账目窟窿,以及他大量洗钱、偷税漏税的铁证。
几天后,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了顾言。
他被记者堵在公司门口,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疲惫,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一副风雨飘摇的模样。他试图遮挡镜头,却显得更加狼狈。
我关掉平板,内心毫无波澜。
我只是开车去了花店,去了孩子的墓碑前,换上一束新的雏菊,花瓣洁白如雪,带着对安安的思念与慰藉。
复仇,才刚刚开始,这只是个开胃菜。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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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的公司陷入税务危机,焦头烂额。
曾经的商业伙伴避之不及,银行催债电话响个不停,他每天都活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慌之中。
某个深夜,他大概是失眠中想起了什么,从书房最深的抽屉里,翻出了一部落满灰尘的旧手机。
那里面,有我们几年前去海边时拍的视频。
视频里的我,穿着白裙子,被他圈在怀里,海风吹起我的长发,笑容灿烂。
他问我:沁沁,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笑着,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想开一家小小的投资公司,叫‘启航’,帮助那些和我一样,有梦想但没背景的年轻人,让他们也能有机会实现自我价值。
启航资本,苏安。
这两个名字,如同两根电线,瞬间激活他麻木的心脏。
他疯了一样动用所有关系去查,从天涯海角到蛛丝马迹,终于查到了我的下落,也查到了苏安的真正身份。
那天下午,我正和沈淮讨论完一个新项目,成功敲定了一笔数亿的合作案,心情轻松,并肩走出公司大楼。
阳光正好,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西装,和沈淮谈笑风生,自信而优雅。
一辆黑色轿车以漂移的姿态猛地停在我们面前,刺耳的刹车声划破空气。
车门猛地打开,顾言从车上冲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中带着疯狂和绝望,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地面:苏沁,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躲起来我找你找得好苦!
我抽出自己的手,像看一个肮脏的陌生人,眼中没有波动,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沈淮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我挡在身后,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疏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位先生,请你放手,否则我会报警。
顾言看着沈淮,又看看我,嫉妒和悔恨烧得他双眼通红,失去了理智。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口不择言地吼道,声音尖锐:是不是因为他!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我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顾言,别用你肮脏龌龊的思想,来揣测我的世界。你,不配。
最后残忍地补上一刀:那的孩子,你亲生的孩子,在八个月大的时候,被你亲手害死了。
说完,我挽住沈淮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仿佛他只是屁。
身后,传来他压抑着崩溃的嘶吼,绝望而凄厉。
他终于开始疼了,真好,重头戏还没有来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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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很快就知道了我的所在。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踩着高跟鞋,不请自来地出现在我的公司,想在我的合作伙伴面前故技重施。
她红着眼圈,泫然欲泣:苏沁小姐,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设计我,让言哥哥误会……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觉得可笑。
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整整一年。
在我身体恢复到能下床的那一刻,我就雇了最好的私家侦探,让他们一遍遍地去那个湖边走访。
警方的监控是死角,我早就知道。
但我不信,朗朗乾坤,会没有一双眼睛看到真相。
侦探花了三个月,询问了所有能找到的公园常客和附近的居民,一无所获。
我又让他们扩大范围,去搜寻所有与那个湖区相关的钓鱼论坛、摄影群组。
那是一个漫长而绝望的过程,每一天都像在大海捞针。
直到半年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线索。
一位退休的钓鱼爱好者,那天正在湖对岸试用他新买的长焦镜头,无意间拍下,他根本没注意有人落水,只是想拍白鹭飞起的视频。
那段视频,就静躺在他电脑的文件夹里,经提醒他找了出来。
我看着林薇薇还在卖力表演,终于按下了内线电话。
保安,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以后但凡和她有关的人和狗,都不许踏进公司半步。
林薇薇的表演僵在脸上,在全公司诧异的目光中,被两个高大的保安请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我将那段经过专业技术放大的高清视频,发到了顾言的手机上。
画面很清晰。
是林薇薇自己,将那条狗推下了水,我肚子太大了,看脚下很费力,然后她在我靠近时,不经意地伸出脚,将我狠狠绊进了冰冷的湖里。
林薇薇彻底恐慌了。
她哭着跑去找顾言,说我伪造证据,说我蛇蝎心肠,要毁了她。
可这一次,顾言却犹豫了。
他想起那天,他将林薇薇从岸边扶起来时,她是倒向岸边草丛,那狗为何会落水。
他也想起,那天他分明看见,湖边的水泥路没有湿滑的青苔,那苏沁为何也突然落水。
无数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锋利的针,一根根扎进他的脑子。
他守护了十年的那轮纯洁无瑕的白月光,在他心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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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视频找人分析了,不是合成的。
铁证如山,林薇薇无法抵赖,便开始情绪勒索,哭喊着说自己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他,因为嫉妒我能拥有他完整的爱。
顾言看着她那张扭曲的、毫无美感的脸,第一次感到了铺天盖地的恶心,一种从骨子里涌出的厌恶感。
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我看着他时,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那曾经充满爱意的光芒。
是那个在无数个深夜,为他温药暖胃,照顾他起居的女人。
是那个在冰冷的湖水中,眼神从祈求,到绝望,最后死寂,却依然挣扎着想救孩子的女人。
他再也无法忍受。
他将林薇薇所有的东西,包括她那些昂贵的衣服、包包,以及她的宠物狗,都扔出了别墅,动作粗暴而决绝。
林薇薇被赶出门,不甘心地尖叫着,疯了一样地咒骂,回头看见那条叫希望的狗还在对着她摇尾巴,她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冲过去抱起狗,在顾言震惊的目光中,狠狠地摔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你根本不配活!去死!
那条曾被她称为精神支柱的狗,在剧痛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腿骨断裂,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抽搐着。
顾言看着这一幕,心彻底凉了。
他报了警,亲自指控。
林薇薇因虐待动物,以及那份关键的视频证据,被警方以故意伤害罪和教唆罪的罪名带走调查。
我后来听说,林薇薇在狱中彻底疯了,整日对着墙壁尖叫,说有一条狗在追着她索命,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在无尽的惊恐中度过余生。
处理完这一切,顾言带着即将破产的烂摊子,精神恍惚地再次来到我的城市。
他在我公寓楼下,站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如同一个被遗弃的流浪狗,卑微而可怜。
第二天清晨,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去机场,沈淮亲自开车来送我。电梯门一开,我们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顾言,他全身湿透,脸色惨白,双眼熬得通红,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
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爆发出强烈的生机。
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跪倒在我面前,溅起一片水花。
他手里还捧着一束被雨水打得蔫头耷脑、残败不堪的玫瑰,花瓣凋零。
沁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混蛋,是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我求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我把顾氏集团都给你……
我一脚踢开他递过来的花,玫瑰花散落一地,如同我们破碎的感情。
滚。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极致的冰冷。
别脏了我孩子的轮回路。你顾言,不配提我的安安,更不配做他的父亲。
沈淮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我肩上,将我完全挡在他身后,隔绝了顾言那绝望又疯狂的视线。
顾言没有滚。
他像个疯子一样,开始用尽一切办法骚扰我的生活和工作。
他每天都准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在我家门口蹲守,给我发大量悔恨的短信。
他甚至变卖了最后一点点残余的资产,孤注一掷地收购了我一个重要的合作方,妄图用资本逼我就范,以为这样就能重新掌控我。
可他不知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正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最后的盛宴。
在他收购合作方,资金链绷到最紧,背负了巨额债务的时候,我联合沈淮,以及其他几个曾被顾言打压过的商业对手,一同出手了。
我们先是从资本市场疯狂抛售顾氏集团的股票,制造恐慌。
紧接着,我将他公司所有黑料的原件,包括税务问题、挪用公款,以及那份落水事件的完整视频,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直接引爆了舆论。
一夜之间,总裁为小三救狗,害死怀孕妻子腹中胎儿顾氏集团偷税漏税顾氏总裁婚内出轨转移财产等新闻,如同重磅炸弹,引爆了全网。
顾言成了人人唾弃的渣男代表,顾氏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如同高台跳水,直接跌停。
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派人上门催债,曾经的盟友也纷纷倒戈。
他的父母打来电话,哭着求我高抬贵手,放顾言一马。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按下了播放键,将我特意留下的录音笔里的内容播放给他们听。
录音笔里,清晰地传出当初他母亲是如何尖酸刻薄地骂我恶毒、不懂事。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三天后,顾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清算。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天之骄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无所有。
他被昔日称兄道弟的伙伴拒之门外,被曾经俯首帖耳的下属当面嘲讽。
有人拍到他狼狈地从一家他曾是常客的餐厅被赶出来,只因为付不起一杯咖啡的钱,那模样,比街边的流浪汉还要不堪。
一无所有的顾言,彻底疯了。
他每天都去孩子的墓地,对着那块空空的墓碑说话,一说就是一整天。
他像个活在自己臆想世界里的可悲小丑,一遍遍地重复着:这次我先救你,我一定先救你……
当我准备和沈淮订婚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时,他彻底崩溃了。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闯进了我公司的地下车库,在我取车时,从柱子后面冲了出来。他死死堵住我的车门,眼神疯狂而偏执。
不准!他嘶吼着:苏沁,我不准你嫁给别人!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我看着他,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觉得荒谬。
顾言,你和我,早在孩子死的那天,就结束了。
他像是听不懂我的话,一步步向我逼近,沁沁,你看着我,你再看看我……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沈淮的车灯雪亮地打了过来。
刺眼的光让他下意识地遮住了眼。
沈淮下了车,冷静地将我护在身后,对赶来的保安说:报警。另外,告诉你们物业,以后这条疯狗再出现,直接打出去。
顾言被两个保安架住,还在徒劳地挣扎,嘴里不断喊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坐上沈淮的车,绝尘而去。
后视镜里,那个曾经是我整个青春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沈淮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他将我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然后十指紧扣。
都结束了,他轻声说,安安会看到的,他的妈妈,以后只有幸福。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任由温热的眼泪滑落。
我想,我的孩子,终于可以安心上路了。
他的妈妈,终于为他讨回了公道。
番外:
一年后,我和沈淮在海边举行了简单的订结婚仪式。
他送我的戒指,内侧刻着一个安字。
他说,要让安安,见证我们的幸福。
再后来,我再次怀孕了。
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红线时,我曾有过瞬间的恐慌,几乎是创伤后应激般地捂住了小腹。
沈淮从身后抱住我,将我的手包裹在他温暖的掌心里,他说:别怕,苏安,这一次,我会陪着你,一步都不会离开。我们的孩子,会在万千期待的爱护中降生。
十月怀胎,他果然做到了。
每一次产检,每一次胎动,他都陪在我身边,用他的冷静和温柔,抚平了我心底的一切不安。
儿子出生那天,啼哭响亮。
沈淮抱着他,眼眶微红,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你看,他多像你。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孩子温热的脸颊,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泪,而是释然的泪。
我在心里对远方的安安说:安安,妈妈没有忘记你。你看,你有了个弟弟,他会带着你的那份,被爸爸妈妈好好爱着。你也要,在那边好好的。
沈淮俯身,亲吻我的额头,又亲了亲宝宝的脸颊。
我们叫他……知安,好不好他说,愿他一生平安,也愿我们,此心安处是吾乡。
我笑着点头,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万丈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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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仍在,却已不再疼痛,而是成为了见证新生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