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联多年后,秦绍渊主动联系了我:我记得你是稀有血型吧。
我以为他受了伤,匆匆赶到医院后,发现他搂着白月光贴在一起。
我被他拉到一旁,你不是最听我话吗
给雪嫣献点血,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深情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爱我。
他咧嘴一笑,没问题,我爱你。
脑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抱歉宿主,攻略对象仍非真心,攻略任务尚未成功】
01
年少时,我爱秦绍渊爱的死去活来,
在学业繁忙的高中时期依然坚持每天给他送饭,打水,洗衣服。
舔狗该做的一切我都做了。
我妈知道后苦心劝我,叫我不要恋爱脑,要好好爱自己。
我不听,和她大吵一架后摔门而出。
当晚她倒在血泊中,车祸身亡。
而肇事车辆早已潇洒离去。
我内疚不已,和秦绍渊断了联系。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是秦绍渊一个电话就能呼来唤去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楚清妍,我记得你是稀有血型吧。
电话里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他是除了我父母外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绍渊,你受伤了吗你在哪我这就去！
我的语调升高,万分火急。
他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撂下一个医院地址就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能让他爱上我,榨干我的血也没问题。
准确来说,如果能复活我的母亲,献祭我整个人都可以。
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天,我就绑定了系统。
系统给出任务,说只要让秦绍渊爱上我就可以复活我的母亲。
真的吗！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系统提示——宿主三年后才允许开始攻略任务】
系统冷不丁地泼了盆冷水。
我不解,什么！
为什么不能现在开始！
悲痛,愤怒,遗憾……众多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空中怒吼。
系统的声音却依旧没有任何温度。
【宿主请按照规定完成攻略任务。】
那个能接纳和包容我情绪的人已经走了……
我对不起妈妈,泪止不住地往外掉。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温馨提示——请确保攻略对象三年后仍记得您。】
我压下心中复杂的感情,抹了把眼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绍渊有一个得了罕见病的白月光。
他不会忘记我的。
我沉声道。
02
医院里难闻的药水味灌入我的鼻腔。
我临时跟老板请假来到医院,却看到秦绍渊搂着他的白月光坐在医院的座椅上。
我没敢上前打扰他们。
在离秦绍渊几十米的地方,我打通了他的电话。
绍渊,我到了。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他环顾一圈后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我,挂断电话扭头安抚女人几句话后起身朝我走来。
我被他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说实话,我非常紧张。
三年,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见过面,甚至讲过话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这个我舔了整整两年的人。
秦绍渊高大的身体压迫感十足,明明氧气充足,我却觉得格外窒息。
他上来直截了当。
你不是最听我话吗
给雪嫣献点血,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果然,他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我的血。
我不要钱。
听到这个回答,秦绍渊有些出乎意料,他知道我的家庭条件,不在乎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眼中的情感晦暗不明。
我开口：我只要你爱我。
他嗤笑出声,捏住我的下巴,戏谑着回答：没问题,我爱你。
系统的声音这时出现。
【抱歉宿主,攻略对象仍非真心,攻略任务尚未成功】
我礼貌地回他一个微笑。
问诊室里,医生问我：你是自愿献血吗
我看了一眼站在医生身后的秦绍渊,点点头。
我是自愿的。
手术非常成功,秦绍渊火速冲进那个女人的病房去看她。
他完完全全把我抛在脑后,像是个用完后随意丢弃的物品。
还是和高中一样,他从未对我有过一点感情,哪怕是怜悯都没有。
深秋的夜很冷,老板打电话提醒我KTV还有夜班要上,我舍不得打车,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大街上游走。
手臂冻得生疼,我的心也被风刃一遍遍凌迟。
03
第二天,我又遇到了秦绍渊。
在我工作的KTV里,他被一群狐朋狗友拥着朝包间走去。
小楚,你去招待一下。
我其实不想去,但老板发话了,不难不从。
我端着果盘推开包间的门,十几双眼睛同时盯过来,我有些无措。
其中,最刺人的是秦绍渊的目光。
我低着头放下果盘就想走,突然秦绍渊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命令的语气。
过来。
我不敢忤逆他,乖乖走到他的身边。
他搂着一个女人,我瞧了一眼,不是他的白月光。
他到底是风流成性,还是根本就不爱他那所谓白月光。
旁边的小弟调侃出声：呦,秦哥,这不你那小舔狗吗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起来。
老同学呵,现在这么漂亮了
楚清妍呀,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来来喝点酒,哥打赏你呀。
眼看着话越来越过分,秦绍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众人这才纷纷闭嘴。
楚清妍,别干了,雪嫣用你。
秦绍渊想要我去给程雪嫣当血包,我当然没有异议。毕竟对于秦绍渊来说,我全身上下最有用的只有我的血了。
好,不过……
他目光移至我的脸上,盯得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不过什么
我能跟你住在一起吗
此话一出,周围空气瞬间凝固。秦绍渊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其他人用意味不明的目光交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
你配吗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在他的眼里我一文不值,哪有什么资格和他共处一室。
我这么说,只是想看一下他的态度。
现在看来貌似是没机会了。
我明天去办离职。
撂下这句话后我扭头离开。
KTV的门还没完全关紧时,我听到包间里哄堂的笑声。
04
第二天,我向老板提出了离职。
出了KTV的门我发现门口停着一辆车,我不懂车,但那辆车看着很贵的样子。
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他朝着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说他是秦绍渊的助理。
叫我小陈就好,秦总说让我来接你。
接我接我去哪里
我不知道秦绍渊这是玩的哪出。
去秦总家。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绍渊这是……同意了
我暗暗在心里吐槽,这秦绍渊变脸也太快了吧。
我如愿住进了秦绍渊的家,这是一个二层别墅,花园很大很美。
我没见过世面,睁大眼睛贪婪地把一切景象都看一遍。
小陈说秦绍渊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了他隔壁。
我面上点头应着,心里真搞不懂秦绍渊的想法。
小陈走后,别墅里除了我还有三个保姆。
为了给这栋别墅里的所有人留下个好印象,我抢着帮她们干杂活。
本以为她们会在秦绍渊面前有意无意为我美言几句,可换来的却是无下限的瞧不起。
新来的真是勤快呦,把我们的活都干喽。
哈哈哈哈这是要代替我们的位置啊。
快给她快给她,天生下贱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
我路过保姆房间时无意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我又不能说些什么。
要是以我曾经的性子,我恨不得冲进去一人来一巴掌。
可今非昔比,现在的我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我正要离开,一道声音出现,不同于刚刚的尖锐刺耳,这道声音温柔得像我的妈妈。
你们别拿这么难听的话说人家孩子了,人家也没得罪你们呀,还把你们的活都干了。
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些软弱,像是鼓起勇气吐出的想法。
我听出来了,那是王嫂的声音。
你闭嘴吧,你跟她一样贱命一条。
05
秦绍渊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过。
不过我知道这个别墅里安了监控,特意表现得勤快些希望监控那头的秦绍渊看在眼里。
我埋头拖地的时候,两双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抬头看了一眼,是张嫂和刘嫂。
我怯生生地朝她们笑道：
张嫂,刘嫂让一下,我在拖地。
没人回答。
我重复一遍,依旧无人理我。
我打算先拖一下旁边,于是要绕过她们走开。
谁知她们快我一步再次挡在我的面前。
这时我才注意到张嫂手中拿着的一袋瓜子皮。
她丢在我面前,把这垃圾扔了。
等我拖完地,张嫂。
我好声好气地说。
哗啦一声,张嫂一脚踢飞垃圾袋,瓜子皮瞬间散落一地,还有一部分飞到我的鞋子上。
我吓得后退一步,没想到她们又往前紧逼一步。
叫你去你就立马去,听不懂人话吗！
刘嫂朝我骂道。
我不敢吭声,蹲下身子用手拾起一把一把的瓜子皮放回到垃圾袋里。
头顶上是她们两个人尖锐的嘲笑声。
张姐,我就说嘛,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就是的,垃圾永远是垃圾,下人永远是下人。
她们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任由她们欺负的下层阶级,于是疯狂在我身上重演上层社会对她们的打压,她们很享受这个过程,乐在其中。
她们也有了一种能力,叫权力。
我强忍着不让泪落下,也就是在这时回忆不争地充斥在脑海。
我蹲着时身边多了个人,噙着泪看去,是王嫂。
她刚放下自己手里的活,沉默着赶忙来帮我。
她又让我想起了妈妈。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落下。
感觉世界乱成一团,我头疼得难受。
别墅的大门被推开,外面的阳光终于照在我的身上。
我扭头看向门口,秦绍渊笔直站在那里。
我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张嫂跟刘嫂像是见到了活阎王,立刻调整站姿,恭恭敬敬地朝口中的秦总鞠躬。
我颤着声音喊道：绍渊……
秦绍渊冷漠地向下瞥了一眼后又移开视线,对着张嫂说：张嫂,准备晚饭,雪嫣要来。
张嫂答应一声后,秦绍渊便转身走向楼上书房办公,不再施舍我给一眼。
张嫂见状,在秦绍渊关上书房的一瞬间嗤笑出声。
原来秦总都不愿看你一眼哈哈哈哈。
刘嫂应和道：跟我们程小姐差远喽。
我伸手抹干眼泪,让秦绍渊爱上我远比我想象中的要难。
06
程雪嫣来了,她穿着高档的黑裙,提着lv的包包,精致的卷发和妆容让我隐隐有些自卑,在她面前我抬不起头来。
我只是她的血包,只是个有些利用价值的物品。
等到我的血被榨干,我连站在她面前的资格也没有了。
按理说这时应该有人迎上前去帮程雪嫣提包,可王嫂去厨房干活了,我身边的另外两个人一声不吭。
我只好走到程雪嫣面前,接过她的包包。
突然她的手握住我的右手手腕,密密麻麻的针眼爬满白皙的皮肤。
我怯怯地抬眼看她,见她沉默地死死盯着我的伤口,犀利的目光狠狠灼烧我的皮肤。
她盯得出神,我便开口道：
程小姐,我……
程雪嫣终于回过神来,松开我的手,踏着高跟鞋朝楼上书房走去。
张嫂用食指抵住我的肩膀,轻蔑地点了两下,开口道：一会儿记得去厨房打下手,你王嫂等着你呢。
说完她和刘嫂潇洒而去,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晚饭时间,本以为我会和其他保姆一样在厨房或自己房间随便吃点,没想到秦绍渊还给我留了个位置。
当我坐在餐桌前时,张嫂和刘嫂满眼不可置信。
秦总不是看不上她吗怎么还上餐桌了,怎么还跟秦总坐一起了！
张姐,她……不会说咱俩坏话吧……
她……她不敢！她要是说了有她好果子吃的！
我自然是听不到她们在一旁嘀咕什么东西。
餐桌之上,我是那个局外人。
秦绍渊不是给程雪嫣夹菜就是贴心地为她擦嘴,他们才像是这栋别墅的主人,门当户对的夫妻。
而我……像是请来的保姆,连工资都没有,甚至还要受到职场霸凌。
程雪嫣不小心碰洒红酒杯,酒杯落地的瞬间碎成片,鲜血般红艳的酒四溅。
我习惯性地出手处理,蹲在程雪嫣身旁时才发觉不合适。
再怎么说我也是上桌吃饭的人,这种活怎么轮得到我干呢。
可秦绍渊不这么觉得,他指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有些烦躁地命令我。
楚清妍,快收拾好。我带雪嫣去楼上休息,剩下的饭你愿吃就吃了吧。
撂下这句话他们就起身离开。
不远处看戏的张嫂跟刘嫂慢悠悠地朝我走来。
不用想就是来嘲笑我的。
果不其然,张嫂开口：嚯,我还以为某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没想到啊。
刘嫂在后面补刀：山鸡永远都是山鸡哈哈哈哈哈
我无视她们的讥讽,默默收拾好一切。吃掉他们吃剩下的饭后,又开始收拾餐桌洗刷餐具。
说实话,来到这里的半个月里我听了不下百句这样子的嘲讽,真的……都习惯了。
07
半夜,程雪嫣敲响了我的房门。
程小姐
她二话不说直接闯进我的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她两指间夹着张卡,递到我面前,开口道：楚清妍,你的血我不白要,这张卡里有五百万。
我推开她的手,拒绝：程小姐,我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什么
程雪嫣反问我。
见我没回答,她接着说：难道是为了秦绍渊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声调升高：他！他就是个自大妄为、毫无担当的烂人！
程雪嫣说出这样的话我很震惊,她和秦绍渊不是两情相悦吗怎么……
你们不是……
是什么你不会以为秦绍渊他是真心喜欢我吧怎么可能。他觊觎的是我的财产,是我的家业。
这样看来,秦绍渊演技可太好了,就连我都以为他是真心爱着他的白月光。
楚清妍,不要爱他了,你该恨他。
程雪嫣按住我的肩,压低声音凑在我的耳边。
当年你母亲的案子草草了事,你觉得肇事者会是个普通人吗
听到我妈妈的事,我的身体不禁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雪嫣,鼻头一酸。
你……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带上点哭腔,程雪嫣安慰似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
秦绍渊,是凶手。
是他害死了你的母亲。
我不敢相信,但回忆起年少时的秦绍渊好似一切都能溯源。就像程雪嫣说的那样,秦绍渊就是个烂人,烂到不能再烂的人。
这么一想系统也是够变态,叫我让害死自己妈妈的人爱上自己。
不过……
我不信,你在骗我！
我猛地推开程雪嫣,红着眼朝她吼道：绍渊才不是杀人凶手！你休想挑拨离间！
楚清妍！你疯了吗！秦绍渊！他就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啊！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
她险些没站稳,踉跄几步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愤愤道。
她的声音虽然愤怒但小到只有我能听到。
可我却不这样。
我忍住眼泪,上下打量她。
我看你是怕我抢走你的男人吧,有危机感了是吗程小姐。
你……
这时的程雪嫣一定觉得我不可理喻,会把我归到和秦绍渊一样的烂人一列吗
可能会吧,把爱人的感受看的比自己母亲的命都重要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楚清妍,你……真叫人失望！
程雪嫣气的牙痒,咬着牙撂下一句话后摔门离开。
只有我知道,这个房间里安了监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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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另一边坐在书房里的秦绍渊一遍遍重复听着我房间里的录音。
绍渊才不是杀人凶手,绍渊才不是杀人凶手,绍渊才不是杀人凶手……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秦绍渊的眼神在光里晦暗不明。
他轻笑一声：是我撞死的又怎样,一条人命而已。她都那么大年纪了,没有我也该死了。
录音戛然而止,秦绍渊撑着脸把玩着丢在书桌上的手串。
那是前几天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接过看了一眼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进了书房随意一丢,丢在书桌的边上。
楚清妍,你真的爱得这么痴情吗
这么卑微,这么不堪,也没关系吗
呵,真有意思。
……
这几天秦绍渊总是忙到很晚才回来,而我也总是等他等到凌晨,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冲上去为他提包,跟他问好。
今天一如往常,我等他等到凌晨一点半,钥匙拧开门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我蹭的站起来跑迎接。
一开门,硕大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酒气刺鼻。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稳住身子。
看来秦绍渊喝了不少酒。
绍渊,你没事吧。快去沙发上坐会儿。
我扶着他坐上沙发,想去给他倒杯水,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秦绍渊隐隐用力,我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
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扯,我重重倒在他的怀里。酒味混着他的体香叫人沉醉,如果是高中时的我,贴的这么近早就高兴的不成样子。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面前的人让我觉得陌生,或许他从来都是如此,是我一直把他当作幻想中的秦绍渊。
他捏住我的下巴,狠狠掰正我的脸,他的目光像是嗜血的野兽,随时都能把我撕碎。
我畏惧和秦绍渊对视,于是我用力别过脸去。
他终于开了口,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楚清妍,你真的这么爱我吗
听到这话我怔愣片刻,伸手推开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在沙发上坐正。
爱过。
我也不在乎秦绍渊现在是清醒还是糊涂,我只想把憋在心里的话讲出来,就当是和我的青春正式告别。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高一校运动会,你报的是男子一千米赛跑。我看到你被风吹起的发梢,跑道上矫健的身姿,听着其他女生喊着你的名字为你欢呼,我心想,你或许就是小说里青春恣意的男主角。
我顿了顿：那时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秦绍渊。
这个名字我说的格外认真。
后来我经常看到你蹲在角落喂学校里的小猫,当时觉得你好善良,好优秀,难怪有那么对女孩子喜欢你,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
同班同学在食堂为难我的时候是你出来替我解围,我非常感谢你,甚至开始依赖你。我不满足于只是每天看到你,我想要的是我永远待在你的身边。
后来,你也知道了。
我一股脑把心中所想全部一吐为快,在他听来是我真诚的暗恋故事,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回忆青春唯一一次醉人但错误的暗恋。
说出来也只不过是和过去说声再见。
秦绍渊,我真的爱过你,只不过真正的你好像配不上我这么真挚的爱。
我还得演戏。
秦绍渊,你爱我吗
我的眼里挤出两滴泪水,扭头深情地望着他,尽管我害怕他的眼睛。
他明显没有上次在医院回答地那么爽快,犹犹豫豫,模糊不清。
他也开始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这是好事。
09
我大着胆子用手抚摸了他的侧脸,他的呼吸一滞,猛地抓住我的手叫自己不处于被动。
绍渊,别哭,你一定要幸福。
其实秦绍渊并没有哭,但当他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僵住,随即而来的我从未见过的秦绍渊的眼泪。
他……真的哭了
这句话是系统告诉我的。
【宿主,对攻略对象说出这句话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它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可我也不知道这句话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别哭……没事吧……
我慌乱中扯了几张纸就往秦绍渊脸上糊。
他扔掉干涩的纸巾,哑着声音对我说：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秦绍渊的声音里竟带了些少见的温柔。
这句话真的起作用了！
那你……早点休息。
我麻溜逃离现场,把憋在心里的话讲出来后心情愉悦了不少,再加上秦绍渊的意志有些动摇,离任务完成又近了一步。
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其实秦绍渊早就醒酒了,只不过身上还有未消散尽的酒气。
我说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秦绍渊,你爱我吗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空荡寂静的别墅里,他低声道：或许吧。
10
第二天早上,我按照惯例和王嫂两人准备好了五人份的早餐。
秦绍渊下楼时我正端着盘子往餐桌的方向走。
他看到我后微微蹙眉,抬头朝王嫂的方向问道：王嫂,另外两个人呢
指的是张嫂和刘嫂。
她们啊,我不知道。
王嫂百忙之中抽空回答。
待我把餐盘规规整整摆在秦绍渊的位置上后,他拉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以后别干了。
嗯为什么我都干习惯了,怎么突然……
我还没说完就被秦绍渊打断,我说别干就别干了。
我只好默默点头,实则内心狂喜。
终于让我看到进步了,秦绍渊终于动容了！大冰块终于融化一点了！
我谢天谢地谢系统哇！
不负我天天在这破别墅里受欺辱。
秦绍渊早餐都快吃完了,张嫂和王嫂两人才慢悠悠地出现在一楼。
看到秦绍渊时虎躯一震,吓得魂都要飞了,她们不知道秦总在这儿。
秦秦秦秦总,您怎么来了
秦绍渊轻轻挑眉,怎么我还不能来了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秦总,我……我不是这意思。
张嫂笑脸相迎。
秦绍渊有些不悦地质问道：我不在的时候谁是这里的主人是你吗
他指向张嫂。
张嫂吓得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不是。
那是你
秦绍渊又指向一旁的刘嫂。
同样,刘嫂也连忙否认。
秦绍渊轻笑一声道：平时在监控里看你们挺有主人范的,怎么现在……
秦总啊！
张嫂大喊一声吓我一跳,我们这不是帮您调教调教新来的小丫头吗
就是就是。刘嫂附和着。
哦用的到你们调教吗
两人彻底不吭声了。
秦绍渊接着说：我不在的时候,她是这里的主人。
他狠厉地盯着面前两个唯唯诺诺的人,手却指着我。
我这是奴隶翻身做地主了
是是是。
那两人连忙应下,生怕丢了这份工作。
11
秦绍渊走后,我听见张嫂跟刘嫂小声蛐蛐：不是,秦总咋突然看得上这新来的了
对啊,前几天不是还对她爱答不理的吗
完蛋了,咱俩好日子要到头了。
张姐,咱还是老实点吧。
没了张嫂和刘嫂两人的刻薄刁难,最近这几天过得非常舒坦。
为了巩固我努力奋斗的成果,我回家了一趟,翻箱倒柜找出角落里尘封的日记本。
里面夹着八张泛黄的答题卡。
那是两年八个季节里,每个季节我写给秦绍渊的信。
我很喜欢春天,所以决定在春天给你写信。希望你看到时身边繁花似锦,春意澎湃。
本打算只是每年春天写一封信,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每个季节都为他写信。
我希望他的每个四季都有我的祝愿。
我捏着泛黄的答题卡,盯着熟悉的字体出神。
现在想来,我年少时的爱真的……伟大无解。
我决定在五天后当着秦绍渊的面把这八封信念给他听,只因五天后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日子。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当年以为抵得过岁月的爱恋如今烟消云散。
秦绍渊,我早就不爱你了。
剩下的只有恨了。
五天后,秦绍渊意外回来的很早,其他人准备好晚饭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偌大的客厅只剩我和秦绍渊两人。
他注意到我故意摆在餐桌上的八封信,拿起一张端详着问我：这是什么
我装作神色慌张地连忙自他手中夺回这封信,磕磕巴巴回答：没……没什么……
他已经读了几句,很明显的一封情书。
写给谁的
他质问道。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沉默片刻,见秦绍渊的眉头越拧越紧,我终于开口：是……写给你的……
我
他轻笑一声,给我看看
我怕我拒绝后他不了了之,这件事不能这么过去,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
我念给你听吧。
他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行。
我的手心有些冒汗,深吸一口气庄重地开口,像是在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很喜欢春天,所以决定在春天给你写信。希望你看到时身边繁花似锦,春意澎湃。
……
今年夏天好热,不过我看校园文里的青春故事都是发生在夏天,这么想来夏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希望你是我故事里的男主角。
……
入秋了,我在去食堂的路上捡到一片落叶,特别像你投喂的小猫。
……
恍恍惚惚你已经陪我度过了一年了,谢谢你秦绍渊。冬天很冷,注意保暖。
……
我大致念了一遍,没有注意到秦绍渊愈发不对劲的脸色。
像是冬日里最坚不可摧的冰锥终于融化半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掩着微微勾起的唇角。
语毕,我移开落在答题卡上的视线转向秦绍渊,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矛盾又柔情。
嗯,读完了。我放下泛黄的纸张转身要坐回自己的位置,手腕再次被秦绍渊拉住。
颈间一股温热渗入身体,他竟然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我的颈窝。
突如其来的动作叫我吃惊中带着无措,甚至声音都开始发颤。
你……你干什么！
我越是挣扎,秦绍渊抱得就越紧。
你……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嘴里又吐出了我最迫切的问题,你……爱我吗
他呼出的鼻息湿热,我也跟着身体发热,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秦绍渊,你爱我吗
我又问了一遍。
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我的肩颈上留下了一滴冰凉的泪。
12
程雪嫣约我出来谈事。
我不愿在她眼里做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我把我所有的经历对她全盘托出,因为我知道我们才是同一战线的人。
对不起,我那晚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我握着她的手,向她道歉。她根本不是为了男人吃醋的人。
那……你能帮我吗
她反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眼里闪着光。
能接近秦绍渊的人只有我,只有我能帮她。
我点点头,我帮你,但……我该怎么帮你
程雪嫣凑近我的耳朵悄声说道：那个生人勿近的书房里有他金融犯罪的证据,我手里还有他肇事逃逸的证据。
她顿了一顿接着道：罪上加罪,秦绍渊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我低着头沉默思考策略,一旁的程雪嫣：你放心,事成之后算上之前你拒绝的五百万,给你一千万,一分不少。
好！
我抬眼真诚地看着她,没问题。
秦绍渊爱上我指日可待,复活妈妈后带着这一千万去逍遥自在,别提多幸福。
我脸上的笑快压不住了。
……
回到别墅后,我假装悲伤地使劲挤出几滴眼泪,幽幽地坐在正在沙发上坐着的秦绍渊旁边。
绍渊……
他注意到我后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噙着泪扭头看他,现在的他看到我哭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动于衷了。
三个月,一百天,我问过你五十七次爱不爱我。
我抬手抹掉眼泪。
有四十五次你回答爱我,有十二次你沉默着不说话。
现在的秦绍渊依旧是沉默着的。
我真的看不清你了,绍渊。我爱了你五年了,整整五年,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你,我根本就不是我自己了。
是我上辈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今生来还债,等我不欠你的时候,我就离开。看不到我你也就不用心烦了。
我依旧动情地讲着,这么真情流露我就不信他不动容。
绍渊,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真的真的,谢谢你。
我站起身来深深向他鞠了一躬,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我转身要走,秦绍渊猛地站起来一把把我拽进他的怀里。
脸上明明已经擦干了眼泪,怎么还有些湿润
那是秦绍渊的眼泪。
13
秦绍渊告诉我,他是个缺爱的孩子,坚硬的外壳里是脆弱的血肉。
醉酒那晚我说的那句绍渊,别哭,你一定要幸福是他母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是我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母亲般的爱。
缺爱可不可笑。
要不是系统告诉我真相我还真傻傻地以为你依旧是那个善良的高中生。
原来你喂给小猫的根本不是食物啊。
我说怎么原来胖胖的小猫怎么越来越消瘦,还只是以为其他小猫欺负它和它抢食物。
没想到啊,我真没想到你喂的一直是药。
秦绍渊,你说出自己缺爱时不觉得可笑吗你就是个烂人,彻头彻尾的烂人！不是任何人把你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生来就是恶魔。
秦绍渊环抱着我的时候我只觉得恶心。
但我还要演戏。
绍渊,你……爱我吗
爱……
他的声音不像以前一样冰凉,甚至有些发颤。
系统的声音响起,【抱歉宿主】
还不够,秦绍渊,你还不够爱……
此时窗外月光似锦,我柔声说道：绍渊你看,月光真美。
嗯。他轻声应我。
在这里看还不够美。
我边说边环顾整座别墅,最后目光定格在二楼秦绍渊的书房,感觉那里欣赏最美。
秦绍渊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书房时眉头一皱,但转念一想我这么一个为爱疯狂到如此地步,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傻女人心里想的也只有赏月了吧。
他点了点头,确实很美。
我叫他先上去,随后把磨成粉的安眠药倒进他的杯子里,又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他一直都用那只白色的陶瓷杯喝水,我猜测这估计也是他的母亲留下来的。
来喝口水吧。
秦绍渊毫无防备地喝下,他对我是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啊。
也确实,在他眼里我好像真的是一个满脑子想着情情爱爱的愚蠢的人。
不过,秦绍渊,这次你错了。
我们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在这里看的确很美。
他靠着我的肩膀慢慢睡去,药效起作用了。
我轻轻让他平躺在书房的沙发上,证据……证据应该在……
我按照程雪嫣说的在书柜里翻找着,终于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本子里找到了。
藏得真够严实。
我翻开本子,这看起来像是……日记本。
秦绍渊的日记本
最近的日期是三天前,【我好像都点……喜欢楚清妍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我勾唇一笑,收起证据悄悄藏回到我的房间。
还好二楼没有监控,只有我的房间里安了个监听器,小心点就好。
一切完成后,我回到书房,坐在秦绍渊的身边安然睡去。
秦绍渊,好戏在后头呢。
14
我把找来的证据交到程雪嫣的手里,目送她离开时,一通电话打来。
我仔细一看备注,是小陈。
他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秦绍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忐忑地接通电话：喂小陈
电话那头是小陈急促的声音：楚小姐,秦总他出事了！你快来吧！在……在人民医院。
什么！好……好……
我挂断电话后没有立刻出发去医院,而是在想如何让他彻底陷入对我的爱里面。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急需我的血。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程雪嫣后,打车去了医院。
是我和秦绍渊分离三年后第一次重聚的医院,如今的秦绍渊早就不是那个会抛下虚弱的我而去关心程雪嫣的人了。
我见秦绍渊浑身是血地坐在医院长廊的座位上,一旁的小陈着急地四处打电话。
见我来了,小陈放下手机满脸悲怆地说：楚小姐,秦总现在严重失血,急需输血,可……可是医院的血都匹配不上。我现在正四处打电话求助呢。
说着,他的手在屏幕上再次迅速输入一串号码。
我可以。
什么
我说,我的血可以。
小陈迟疑着开口：楚小姐,你这小身板太虚弱了,我怕……
没关系,为了绍渊。
我这话当然不是说给小陈听的,秦绍渊还没有完全昏迷,我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不……不行……
秦绍渊微弱的声音在小陈身后响起,我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子,紧紧握住他的手：绍渊,你一定要活下去,如果……如果我永远留在了手术室,求你……求你替我看看这个世界……
我挤出几滴眼泪,绍渊,你一定要幸福,记住我爱你。
楚清妍……你……不,不行……楚清妍！
我忽略他的声音,转身对小陈说：现在可以手术了吗
可……可以
开始吧。
我径直走进手术室。哪怕真的命悬一线,我也认了,因为秦绍渊已经爱上我了。
在我踏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系统的声音响起【恭喜宿主,攻略任务顺利完成！您的母亲已经在家等您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就当是一命换一命吧。
15
还好没有意外发生,我活下来了。
躺在病床上恢复了一段时间后我终于要出院了。
打开病房的门,我怔愣一瞬,门外站着的是秦绍渊。
光沉浸在母亲回来的喜悦中了,怎么把他给忘了。
清妍,你别走……
他拉住我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跟我在一起吧。
我仿佛习惯性地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你爱我吗
这次他的回答迅速而坚定,爱！清妍,我爱你。
可惜了。我挣开他的手,我不爱你了。
什么清妍你再说什么！楚清妍,那个喜欢了我五年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眼见着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决定先溜为妙,可他又一次死死拽住我的手腕不叫我离开。
楚清妍,你不能走！不能走！
我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
谁说她不能走。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我知道程雪嫣来救我了。
她的保镖迅速上前控制住秦绍渊,我这才得以脱身。
程雪嫣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当然是来送你进监狱的了。
程雪嫣一边把玩着手里的U盘一边说道。
你所有的犯罪证据可都在这里面呢。
听到这话,秦绍渊大惊失色,脸彻底僵住,眼皮也不受控制地抽搐。
程雪嫣,我不是你的初恋吗
他试图唤起他们两人纯粹快乐的恋爱时光,可自始至终都有一个人在演戏。
初恋呵呵。秦绍渊,你是我的对手。
……
存有一千万的卡到了我的手里。
此刻我站在家门口激动又紧张,那个离开了我整整三年的人,那个我最爱的人此刻就坐在这间屋子里。
我擦了擦手心的汗,打开房门。
妈妈就坐在沙发上,低头细细端详着我的照片,听见有声音她抬起头,发现是我,她再也抑制不住泪水。
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出现,我同样也泣不成声。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
妈妈,对不起。
宝贝,妈妈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