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沈总想要多少股份?”
“不要股份。”他目光灼灼,“要个馆长夫人的名分行不行?”
当晚暴雨倾盆。
我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冷眼看着楼下那个跪在雨中的身影。
徐青岩浑身湿透,头发狼狈的贴在额前。
他就那样跪着,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雕像,仰头望着我的窗口。
“小黎,我知道你在看。”
我拉上窗帘,转身继续整理傩戏资料。
可凌晨三点,雨声渐歇时,我终究还是推开了工作室的门。
他听见脚步声,猛的抬头,眼里瞬间亮起希望的光,“小黎…”
我撑伞走近。
“我愿用余生赎罪,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声音嘶哑,伸手想抓我的衣角。
我后退一步,从傩戏道具箱里抽出一把断骨刀。
那是修复破损傩面时用的刻刀,刀刃锋利,泛着冷光。
“行啊。”
我将刀扔在他面前,声音清脆刺耳,“先把你偷走的秘方资料,一刀刀刻回来。”
他盯着那把刀,手指颤抖。
最终缓缓垂下头,肩膀垮了下去。
“这点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赎罪?凭你这张嘴?”
“徐青岩,别让我瞧不起你。”
徐青岩像是被我刺激,冷不丁的站起身怒斥,“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
“凭我有良心。”
联合国非遗大会的舞台上,我手持铜铃起舞。
台下坐着各国代表,沈饶在第一排举着相机,像个疯狂的粉丝。
谢幕时,大屏幕突然切换。
是湘西的老宅,族人们对着镜头齐声喊,“程黎,回家吧!”
三爷爷举着新雕的傩面,“祠堂给你留了位置!”
我站在聚光灯下泪流满面。
如今,我终于成了聚光灯下的文化使者。
突然,沈饶站起身,大步跨上舞台。
全场瞬间安静。
他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不是普通的钻戒,而是一个傩面造型的戒指,眼睛镶嵌着两颗血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程黎,嫁给我,让我一辈子照顾你爱你,支持你的事业,好不好?”
台下爆发尖叫和口哨声。
我挑眉,“这是要当我的护法?傩戏里护法可是要挨打的。”
他笑了,“甘之如饴。”
我伸手让他戴上戒指,在全世界面前相吻落泪。
而此时的徐青岩蜷缩在潮湿的桥洞下,手里颠着白酒。
不远处的小贩的手机正播放着联合国求婚的新闻。
我的笑脸在屏幕上放大。
沈饶为我戴上戒指的特写循环播放。
“砰。”
酒瓶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醉醺醺的流浪汉骂骂咧咧,“又是你!滚出去!”
他被推搡着跌进雨里,口袋里的手机滑出来,屏幕亮起。
壁纸是我第一次跳傩舞时的照片。
那时的我站在舞台上,戴着青面獠牙的傩面,红绸飞扬。
而台下第一排。
年轻的徐青岩举着相机,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雨水打在屏幕上。
那张照片渐渐模糊,最终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