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地下停车场，张一诺蹲在送餐箱旁数硬币。最后一份订单的顾客给了二十块小费，足够他明天给苏晴买束向日葵。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赵雅发来的加密信息闪烁着红光：“周明在看守所离奇失踪，监控只拍到团黑雾。”
他猛地站起来，后背撞在冰冷的水泥柱上。黑雾？这词让他想起周明左眼角的朱砂痣
——
那痣在情绪激动时会泛出暗红色，像团凝固的血。张一诺摸出陈雪给他的青铜书签，边缘刻着的星图在手机电筒下泛着幽光，这是陈教授留下的瞬移基因图谱，据说能屏蔽
“锚点”
的追踪。
“叮咚
——”
平台派单提示音打破寂静。订单地址是郊区的生物研究所，备注栏里只有一行字：“急需
a
型血样本，收件人林晓。”
张一诺的心脏骤然缩紧。林晓明明在市中心医院值夜班，怎么会突然去研究所？他点开赵雅的对话框，输入
“研究所可能有诈”，发送键却变成了红色感叹号。信号被屏蔽了。
送餐箱里的保温袋突然发烫，像是揣了块烙铁。张一诺拉开拉链，发现里面除了血样本，还多了枚黑色徽章
——
和周明抛出的
“坐标”
徽章一模一样，只是背面刻着串数字：0713。这是苏晴的生日。
他顾不上多想，触发瞬移时特意握紧了青铜书签。眩晕感比往常减轻许多，落地时正踩在研究所的通风管道上。金属网眼下方，林晓被绑在实验台上，白大褂被划开三道口子，露出的胳膊上布记针孔。周明站在旁边调试仪器，嘴角挂着狞笑：“陈教授的基因序列果然藏在你们这些人里，尤其是你这双能看透血管的眼睛。”
林晓的瞳孔在恐惧中放大，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吭声。张一诺突然想起她总说自已有家族遗传病，能在黑暗中看清细微的血管走向，原来这也是瞬移基因的特征。
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周明猛地抬头：“出来吧，我知道你在上面。”
他按下仪器上的红色按钮，整个房间瞬间被淡蓝色的雾气笼罩，“这是专门针对瞬移者的抑制剂，吸入三秒就会全身麻痹。”
张一诺屏住呼吸，青铜书签在掌心烫得惊人。他瞅准周明转身的瞬间，将送餐箱里的血样本狠狠砸下去。玻璃破碎的脆响中，他瞬移到实验台旁解开束缚带，却发现林晓的指尖正往他手心里塞东西
——
枚微型
u
盘，上面还沾着她的血。
“走！”
他背起林晓触发瞬移，落地时却踉跄了几步。抑制剂还是侵入了些许，左腿传来针扎似的麻木。身后传来周明的狂笑：“0713
号实验l，你以为躲得掉吗？”
张一诺突然明白那串数字的含义。他掏出手机点开苏晴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是半小时前发的自拍，背景里的咖啡馆窗外有个戴黑帽的男人。“坐稳了！”
他咬着牙再次瞬移，直接撞碎咖啡馆的玻璃门。
苏晴正举着叉子对付提拉米苏，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得差点把盘子扣脸上。“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张一诺拽着往外跑，“周明在追我们，你的手机被定位了！”
三人冲进后巷时，巷口突然飘来片黑雾。周明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到哪个警局去。”
黑雾中伸出数只苍白的手，指甲泛着青紫色，像水里泡过的尸l。
张一诺把两个女孩护在身后，青铜书签突然发出嗡鸣。他想起陈雪说过这书签能激活通类的瞬移基因，便将其按在苏晴掌心：“集中精神想你最想去的地方！”
苏晴愣住的瞬间，林晓突然按住她的手闭上眼
——
医院的急诊室，消毒水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
白光闪过的刹那，张一诺看到周明的脸出现在黑雾顶端，朱砂痣红得像要滴血。再次睁眼时已站在医院走廊，林晓扶着墙剧烈咳嗽，苏晴手里的书签正烫得发光。护士台传来尖叫，赵雅带着特警冲过来，防弹衣上还别着专案组的徽章。
“你们没事吧？”
赵雅的枪口指着他们身后，那里的空气正在扭曲。张一诺突然想起陈雪的书店，转身要跑却被林晓拉住：“等等！”
她从急救包里掏出支肾上腺素，“抑制剂的解药，陈教授的笔记里记着配方。”
注射器刺入脖颈的瞬间，张一诺感到左腿的麻木正在消退。他接过赵雅递来的手枪：“守住书店，陈雪有危险！”
话音未落已消失在原地。
陈雪正蹲在爷爷的书房翻档案，头顶的吊灯突然炸裂。她抱着头躲到书柜后，却发现那些泛黄的论文正在自动翻动，最终停在某页
——
上面贴着张老照片，年轻的陈教授身边站着个戴黑帽的男人，左眼角有颗模糊的红痣。
“找到真相了？”
周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黑雾正顺着门缝往里钻，“你爷爷当年就是靠这张照片威胁组织，才保住你们一家。”
他抬手一挥，书架突然倾倒，陈雪闭上眼的瞬间，撞进个带着油烟味的怀抱。
张一诺抱着她瞬移到屋顶，青铜书签与陈教授的论文产生共鸣，在空中拼出完整的星图。“周明，你也是实验l对不对？”
张一诺的声音在夜风里发颤，“编号
001，陈教授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黑雾猛地一滞。周明摘下单帽，露出与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角的朱砂痣已蔓延到颧骨：“他把我当儿子养，最后却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毁了我的能力！”
黑雾突然暴涨，卷着碎玻璃朝他们袭来。
张一诺将陈雪护在身下，青铜书签突然刺入掌心。剧痛中他看到无数光点在城市上空闪烁，像撒落的星星
——
那是所有瞬移者的位置，遍布大街小巷，有送外卖的，有开出租车的，还有在菜市场砍价的大妈。
“你看！”
他指着那些光点大喊，“我们从来不是怪物！”
光点突然通时亮起，形成道璀璨的光网，黑雾在光网中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周明的尖叫渐弱，最终化作片透明的灰烬。
晨光爬上屋顶时，陈雪的指尖抚过张一诺流血的掌心：“会留疤的。”
他笑着摇头，远处传来警笛声，赵雅正指挥特警疏散居民，苏晴在给受伤的林晓包扎，朝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张一诺的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平台发来的新订单。他掏出青铜书签看了看，上面的星图正缓缓隐去，只留下道浅浅的疤痕。“我去送个餐，”
他跳下床沿拍了拍衣服，“回来再听你们说陈教授的故事。”
电动车穿行在早高峰的车流里，张一诺哼着奶奶教的山歌。后视镜里，四个女孩的身影渐渐变小，却像四颗明亮的星，指引着他穿梭于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有催单的，有问他什么时侯回去的，还有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谢谢你，我在送孩子上学的路上。”
张一诺笑着回复
“注意安全”，拧动车把汇入车流。阳光穿过梧桐叶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只要这城市还有需要送达的温暖，他的瞬移就永远有意义。